“云圣师傅，我不明白。”

贺岩声音颤抖着，脸色惨白地问道。

十五年来，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即便是被阴毒之体折磨致死的时候，也从未有过。

“这几个长老用尽各种手段折磨你，甚至还要给你定罪。”

“要我向他们道歉认错，为何？”

贺岩根本无法明白，贺云圣为什么让他这么做。

甚至可以说，若不是自己忽然出现，贺云圣早就被几个长老剥夺修为，关入了贺家天牢。

“别让我重复自己的话第二遍，小岩。”贺云圣语气冰冷，听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味。

“雾老没有说错，蔑视家规，本就是重罪，再加上对长老动手，违抗命令，更是罪上加罪。”

“你既然身为贺家一员，无论修为如何，都应该对长辈们怀着敬畏之心。”

“既然如此，云圣师傅又为何打破家规，将神族宝图交付于我，让我去葬神山取仙魔神血...？”贺岩只觉得心都凉到谷底，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将宝图交付于你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受罚的准备，若是打破规矩能换来一个对贺家有益的绝世天才的生命，我贺云圣就是入地狱也愿意。”

贺岩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心中悲痛不已。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最爱的弟子，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云圣师傅，我...”

“小岩，变强的目的并非只为变强，若是因为自身的强大就持强凌弱无视规矩，那你和那些杀人魔头，又有什么区别？”

贺云圣说完，竟然抬手一挥，一道水蓝色的封印法阵脱手飞出，朝向贺岩盖去。

“嘭！”

蓝色法阵盖在贺岩的身上，瞬间如同一张蜘蛛网般摊开，将贺岩整个人都捆住。

看到这景象，地面上，雾长老冷笑一声，缓缓从地面上飞了起来。

“哼，云圣当家，你倒是还算识时务。”

“但你违反家规，偷走神族宝图的罪，可不是这样就能开解的。”

雾长老说完，手心里泛起一道道毒雾形状的毒气，便伸手朝着贺岩缓缓抓去...

与此同时，沉默的贺岩心中，一个戏谑的声音缓缓响起。

“看吧，我就让你别回来，这下要被贺家抓回去咯。”

“地煌大人...”贺岩神识打开，缓缓回答着那个声音。

“你可别以为服刑就是吃饭睡觉这么简单，贺家已经百年没有出现过能打开极境的人才了，再加上你体内的仙魔神血，现在，他们可是对你眼馋地不行呢。”

“等到你被关进贺家天牢，他们就会以各种理由把你带出来，当做小白鼠一般研究，那滋味，啧啧啧...”

“现在还有机会，把这些人都杀了，你有千年罕见的天分，我有数万年的记忆，我们二人联手，一定能开辟一个新的神族世界！”

“可是，我不想对云圣师傅动手...”

“哈哈，瞧你说的，师傅来师傅去，不就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不死么，你不动手，他也会被那几个长老折磨到精神失常，最后被动放弃家主之位的。”

“而且，不就是杀几个人嘛？瞧把你给犹豫的，反正...”

那声音说道这里，贺岩只觉得自己扩散开来的神识之海，竟然有一道赤红色的神识，猛地进入了其中。

“和你在葬神山杀的那些人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那是...迫不得已，所以才...”

贺岩心中猛地一颤，惊慌地解释道。

“我懂，我懂，因为迫不得已，所以才杀人，对吗？”

“...”

“贺岩，你师傅说的没错，你确实无视规则，疯狂，杀人不眨眼...但，”

“这才是你的真实模样啊！”

“你放屁！”贺岩脸色惨白，嚷嚷道，但他此时的辩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哈哈，我错了么？难道你杀死那些修士的时候，心中就没有一丝丝的快感？”

“刚刚那些老不死，说要对你的师傅动手的时候，你想的，难道不是把他们全杀了？”

“你说，要是你的云圣师傅，知道你在葬神山的所作所为，他会怎么想？”

“...即便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也不会对贺云师傅动手。”神识的声音颤抖着，显露出贺岩心中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