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南山看着解铃叹气:“你说你何苦来的。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叫小雪的农村姑娘了?”
“放屁。”解铃放声大笑。笑着笑着,他像是疼了一样抽口冷气,对我说:“这位老兄,不知如何称呼。”
“我叫王慈,慈悲的慈。”我赶忙说。
解铃在强忍着疼痛:“王兄,能否先出屋避一下,恶鬼附身,我的样子实在难看,不想惊扰了兄台。”
皮南山摇摇头:“老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文人骚客呢。”
我赶忙道:“解兄,皮兄,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并不是看热闹的,正好还有事想请教二位。”
“好吧。”解铃点点头,用手撑着地要站起来。皮南山要过去扶,解铃摆摆手:“别碰我,上我身的鬼很凶,我不想出意外。”
他颤颤悠悠站起来,皮南山把外衣给他,他缓缓套在身上,然后转过头来。
我这一看就愣了,解铃本是挺清秀一小伙子,现在却满脸漆黑,跟染了重墨一样,最诡异的是脸上布满麻子点,坑坑洼洼的。最吓人的,是他的双眼,完全是纯白色,只有中间一小点的瞳仁,针头那么大小。打眼这么一看,像是戴了极其特别的美瞳,妖异非常。
我还闻到一股很难说的气味,情不自禁动了动鼻子。
“闻到味了?”解铃笑着问。
我尴尬点点头,很难闻。
皮南山道:“鬼都有气息,水鬼为羊臊气,岸陆上的鬼有纸灰气。如果平常遇到这两股气味,要赶紧躲避。现在你闻到的味道就是纸灰气,气味越浓说明这鬼越凶。”
我们三人从屋里出来,我和皮南山走在前面,我时不时回头去看。阴森的走廊里,解铃缓步在后面,步履沉重,每走一步似乎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他的表情是淡然的,觉得无所谓。这个人的身上有种很难得的品质,那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小小年纪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心胸和历练。
到了楼下的客厅,陆大有正在照顾弟弟,看到解铃,他站起来带着哭腔:“小解,委屈你了。”
皮南山不耐烦:“别来这些虚的,我们哥俩出生入死就等着辛苦钱糊口呢,来点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好说,好说。”陆大有说:“今天来的高人都有份,属解铃兄弟和皮南山兄弟最是劳苦功高,我心里有数。你们的账号我都有,三天内必到帐,放心,放心。”
我们几人坐在长沙,而解铃却远远拖了把椅子坐在对面。他翘着二郎腿,全身黑气弥漫,一张脸阴森诡异到让人窒息。
陆大有看了两眼就不敢看了,可这张脸像有魔力似的,特别吸引目光,越怕越想看。
解铃说:“你们不用害怕。老陆,我想问你弟弟几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你们可以正常生活了,他没有事。”
陆大有赶紧道:“知无不言。弟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弟弟已经有了精气神,只是还很虚弱,有气无力说:“谢谢法师救命之恩,你随便问吧。”
解铃道:“你是怎么被鬼上身,怎么中邪,还记不记得这个过程?”
“那天,我正在自习室看书,突然窗户上巨响,放炮了似的。我回头一看,有只大乌鸦直直撞在窗户上…;…;”弟弟说句话要歇好几口气。
解铃打断他:“这些我们都知道了,我觉得这不是你中邪的原因,再往前追溯,还能不能想起什么,生活里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弟弟点点头:“最开始是我接到一个奇怪的微信了。”
我心里一咯噔,赶紧竖着耳朵听。
听他说完整个经过后,我的心脏狂跳。弟弟的经历,居然我们极其相似。弟弟说,前些日子他和他们同学一起到凤阳山玩。凤阳山这两年展得相当不错,林林立立起了不少山寺,开出很多风景区,周边的游客没事就会去踏青。
他们几个同学都是二十岁的年轻人,精力旺盛,觉得走寻常路没啥意思,就翻山越岭走小路,看到很多不同的风景,等到下山后,其他人都没事,弟弟突然接到一条莫名其妙的微信申请。
有人加他好友。
看头像和ID号,还是个女人哩。他赶紧加了,加了之后就跟那女人聊,谁知那人好像精神有问题,来来回回就了一条信息,“我们在一起”。在遇到乌鸦的那天晚上,他正在自习室看书,那个微信号又了一条信息。这条信息很怪,的居然是他所在的自习室实时定位的地图,明确标记了此刻的位置,然后就出现了乌鸦撞窗。
等他说完,我赶紧问:“那个微信号你现在还有吗?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