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民,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吵吵半天,我听的还是迷糊。 ”李扬说。
李大民本来严肃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哈哈一笑:“解哥,看你紧张的,我也仅仅是就事论事而已,无生老母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带她出来。”
解铃朝向我:“你呢?”
我赶紧摆手:“跟我也没关系啊。我进到禅房跟着无生老母观想,还没两分钟就被打出来了,她说我资质太差,根本进不去那个观想境界。”
众人互相看看,没多说什么,都露出同情的表情。
解铃看看我,又看看李大民:“不管是你们两个谁,以后好自为之吧。下山!”
大家长舒口气,铜锁兴高采烈:“总算要下山了。”
解铃看看那口井,点手叫过皮南山,低声耳语了几句。皮南山有些吃惊的表情,而后点点头,不知两人在商量什么。
我们后半夜从山上下来,真是人困马乏。解铃和皮南山上了李扬的车,我、铜锁和老张上了铜锁的车。两辆车驶出凤阳山地界,立时分道扬镳。
车上无人说话,先把老张送回去,路上只有我和铜锁。铜锁耐不住好奇,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简单把道观那边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最后取羊骨带无生老母的经历没说。
铜锁听得目瞪口呆,开着车也不稳当,直后悔:“要是我去就好了,这样的机缘这样的热闹居然没看到。无生老母到底长什么样?”
“长什么样,小女孩呗,六七岁大概,扎着两个啾啾。”我随口说。
话音刚落,突然后背灼烧了一下,像是热水烫过,我“哎呦”一声,铜锁侧头看我:“你怎么了?”
我刚想说后背疼,想让他看看,话没张口忽然想起件事,不对,我记得自己是背着羊骨跳潭水的,无生老母跟我出来了,那么她现在在哪?
难道就在我的后背?
我喉头咯咯响,强装镇定,跟铜锁说没事。
我回到家,赶紧把门关好。第一时间脱了上衣,进卫生间侧着身子对镜子照。这一照我就傻眼了,在后背靠近肩膀的位置,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羊头标志,乍看上去像是纹身,栩栩如生至极。
我出了一头冷汗,心里念叨:老母啊老母,可别玩我啊,难道你现在在我的身体里?
我打开水龙头,接了自来水,对这个羊头纹身使劲搓,可怎么搓都搓不掉,像是长在身上。
我快吓傻了,其他先不说,马上要夏天,但凡穿的暴露点,满大街人都能看见这个纹身。到时候不用解铃破案,傻子也知道无生老母在我身上,他们不定怎么收拾我呢。
这可完了。
我对着天朝拜:“无生老母啊,你别玩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正说着,忽然我现镜子有些不对劲,此刻映出的是我的形象。本来我在双手合十作揖,而镜子里的我却没有跟着做这个姿势,而是直溜溜站在镜子的深处,阴森地看着镜子外的我。
我牙齿咯咯响,两条腿软,小小的卫生间里灯光晦暗,镜子里的我如同站在另一个黑暗世界的极深处。
我想离开,腿根本迈不动,此时此景能活活吓死个人。
镜子里的我,忽然开口说:“你帮我找个肉身。”
“啊?!”我都快吓尿了:“什么,什么肉身?”
下一秒钟镜子里阴森的我突然变了,那个哆哆嗦嗦唯唯诺诺的我又回来了。
我愣了好半天,抬起左手,镜子里的人也抬起左手,又抬起右手,它也跟着抬起右手。
我擦擦冷汗,总算恢复了正常。此刻,镜子里的我也在擦汗。
我不敢在卫生间里呆着,连滚带爬出来,坐在沙上目光直,刚才镜子里那一幕绝对不是幻觉或是眼花,是真真切切的生。
我刚才向天祈祷问该怎么办。马上镜子里起了变化,里面的“我”告诉说,要寻找一个肉身。
肉身?如果这是无生老母的要求,倒也好理解。无生老母从那个世界到了人间,应该只是魂儿的存在,她想独立于红尘,孤魂野鬼的状态肯定不行,所以她需要占据一个肉身。
我想了想,如果是肉身就好办了,我带她去殡仪馆火葬场,那死人一堆一堆的,看中哪个挑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