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淳对我做个眼色,我把手机拿出来,调出在山里拍摄的照片给表公看:“你认识这个人吗?”
表公看了一眼,大吃一惊,手里的笸箩都翻了,全院的人看过来。那几个农村妇女走过来,问怎么了。
表公焦躁异常,打她们走,他弯着腰一个一个捡着山货,木淳赶紧过去帮忙。
我道:“表公,你肯定认识这个人!”
“这是在哪拍的?”表公问我。
我指了指村后面连绵起伏的大山说:“就在山里。”
表公呼吸急促,脸色煞白,说道:“你们怎么可能拍到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木淳说:“我们就是城里的学生,前两天在山里玩,无意中现有一片石头房子,随手拍了几张。”
“别去了,别去了,”表公把烟袋锅熄灭,有气无力地说:“这个人,就是当年的游方道士!”
“过去几十年了,他变得这么老你也能认出来?”我奇怪地说。
表公苦笑,说的话简直匪夷所思:“这个游方道士第一次来村里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五十来岁的胖老头。现在有小三十年了,相貌没有任何改变。”
我和木淳是真傻眼了。
表公说:“你们快走吧,别跟外人谈起我和你们说的这些话。这个游方道士太邪,我年轻时候第一次看到他就能感觉出来。”
我们再问什么,他都不说,连茶也不给我们上,直叫着送客。
我和木淳从院子里出来,我看着照片上的老头沉默不语。
木淳道:“咱们先回去吧,看看阿姨怎么样了。”
我和他走出村子,在路边等小客车。“你怎么想的?”我问。
木淳道:“看样子所有的根源都在这个天门道的游方道士身上,他利用吴老太太当娘娘,现在陈光棍先是挖吴老太太的坟,然后又上吊自杀,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这人好像能长生不老,相貌居然一直没变。”我说。
我想起古墓里李大民的猜测,他说生命不死的秘密就在于生命形式。
这时车来了,我和他上了车,一路回村。
木淳道:“这人咱们对付不了,还是和爷爷说说吧。”
到了村子,我心急如焚回到家,进屋之后,现家里一片狼藉。老妈被绳子捆住,躺在炕的最里面,村长、木老先生他们都在,正和老爸说事。
看到我们回来,木老先生对我说:“小慈,幸亏当时我觉着不对劲,早回来一步。山里那个老头果然有古怪,他在做法催动你妈身体里的恶鬼,当时如果我不在,你爸爸一个人肯定弄不住她,就会出大乱子。”
我赶紧道谢,看向妈妈,她受苦了,绑得紧紧的,脸色惨白如纸,头一绺绺都粘在额头前。
我又是悲伤又是恻然,想恨谁可自觉恨的人太多,我甚至恨上了黄九婴,若不是他在我的脑海里种下灵引,吸引了吴老太太的鬼魂,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我有灵引这件事没和他们说,天门道脱胎于白莲教,而我的灵引是白莲教高人种下的,种种情缘简直成了浑水。
“木爷爷,我妈妈能不能好?”一句未了,我潸然泪下。
我突然急中生智想出一个主意,恶鬼好像对脑海里的灵引特别感兴趣,吸引着它,要不然我就催动灵引,把它从妈妈的身体里勾出来。
这个主意想想也就作罢,老妈头上点着我的心头血,是木老先生封印恶鬼用的,我如果想用灵引勾鬼,就要先把这滴血的封印抹掉。此事重大,若没有高手指点,还是不要想当然的乱来,要不然会出大事。
木老先生说:“我让你们跟着那老头,怎么样了?”
木淳说:“我们无意中得到很多信息。”他便把在吴家屯的调查说了一遍,包括吴老太太的身世、祠堂里的娘娘、游方道士的长生不老这些事。
木老先生极为震动:“没想到会是这样。天门道果然是妖教,历年祸患乡里。它以前是个民间的会道门,成员都是些兵痞流氓、游民惯窃,专门趁乱起事,偷鸡摸狗索要钱财,没想到现在死灰复燃。要解决这里的事,必须找到根源,咱们和这个天门道的妖人看样子要打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