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疑问,为什么喇嘛们管陆老五叫鬼瞳,他们所说高僧留下来的谶语又是什么,还有,凭什么说我有魔性,简直是胡扯嘛。可这些问题多杰都回答不了,他就是个小和尚,问多了就耸肩。
我一肚子火不出来,让他去找寺里的高僧,或是喵喵师傅来,多杰摇头,跟我说,老喇嘛们交待了,说你魔性未除便不能出山,谁也不能见。
等他走了,我气急败坏,真想拿油灯把屋子点了。可想来想去,还是作罢,我到不是心疼这一屋子的经文,而是真要这么干了,更是给那些和尚落下口实,说我魔性未除,躁戾成性。
我随手拿起一卷经文看看,上面倒是汉字,可都是繁写体,而且是竖着写的,在断句上画了个圈,表示是句号了。我看了看,根本看不进去,头昏脑涨的。行文都是古体,咬文嚼字的,还有不少字不认识,读了半天也不知所云,我把经文扔在一边,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有脚步声传来,我马上惊醒,抹抹脸坐起来。外面天光大亮,多杰端着托盘进来,与昨天相比,又多了一个大钵和毛巾,里面是清水。这是给我梳洗用的。
我洗起来很别扭,只能毛巾沾着水简单擦擦脸和脖子,没法痛痛快快的洗。洗完之后,我简单吃了点东西,还是昨晚的糊糊,没有什么滋味,没有盐也没有油,倒是减肥了。
看我吃罢,多杰端着托盘要走。我赶忙道:“麻烦你了。”
多杰笑:“你在修行,我也在修行,谈不上谁麻烦谁。就算不是你,给别人,我也得这么做。”
等他走了,我闲的闷,房间就这么大,估计十来平米,除了经文就是经文,我走出房间,站在外面看莽莽雪山,静得犹如天堂中的巨大寺院,觉得心神安宁下来。
这一层只有我所在的一个房间,我想了想,顺着楼梯爬到了上面一层,这里有七八个木屋,凌空飞渡在悬崖上。
我随便找一间推了推,推不开。又到了下一间,这次门开了。多杰说过,这地方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能把门推开,说明里面有人在。
我小心翼翼把门推开缝隙,探头往里看,在房间深处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喇嘛,说不清多大岁数,一身的红色大袍把他紧紧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老喇嘛只在闭目静坐,犹如石刻的雕像,对于我的到来,丝毫没有觉察。
我悄悄把门关上,没有打扰他。自己不修行也就罢了,犯不上去讨厌别人。
我在随意走了几间经房,有的锁着,有的能推开,里面的僧人要么打坐面壁,要么阅读经文,有看到我的,态度都很和善,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我溜达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经文看不懂,但是可以手动整理吧,我没事的时候就爱收拾和整理书籍,我把墙角的经卷都搬过来,然后一卷一卷拿起来看。这些经文不知道存了多少年了,页面枯黄,上面都是蝇头小字,有的是汉字,有的字看不懂,估计可能是藏文要么是梵文。
我收拾着这些经卷,随手看个一两句,看不明白就放在一边,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晚上。多杰端着吃喝又来了,看我进食之后,他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我把那些经卷堆在一起,可算从里面找到一个看起来没那么多阅读障碍的古书了。书是抄在经卷上的,在桌面摊开,按照记载来看,大概记录在唐朝时期。写书的这个人是唐朝一位高僧,自己一个人来到尼泊尔,进本寺落脚修行外加抄经。这里记载的都是这个高僧当时的所见所闻,寺里如何鼎盛,“亿万年的山灵钟秀,千余年的香火”,他还描述了当时的法事,基本上都是流水账,可我也看的津津有味。
我实在是没东西看了,看这个倒也可以消磨时间。看了一会儿,眼皮子睁不开,趴在桌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又是被多杰惊醒,他来送食物,我吃了之后,他悄无声息离开。
我这一天都在看这个高僧记录的东西,简单来说,这份卷宗算是游记吧,讲述的是他在尼泊尔的所见所闻,认识了什么人,到了什么王国,记述了当时的民俗风情。这东西如果拿给专门的学者,估计是很重要的文献,可对我来说,枯燥乏味类似白开水。
我就是闲的无聊了,要不然也不能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