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鹏一步步循序渐进，逐一将翠姨的防线击溃。

他口中那些所谓更劲爆的照片，也在最适当的时候拿了出来，翠姨看了过后，脸色变幻莫测。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她整张脸都绿了。

“你，你是哪里来的这些照片？”

她的声音在哆嗦着，之前还以为这个问题已经完全不重要，可是当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时，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雯雯是遭人陷害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她不停地在为女儿找理由。

程晋鹏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道：“这些照片，我自己有我的办法弄到，不过，其他的就别多虑了。

翠姨也是过来人，令千金是被迫还是心甘情愿，我想单从照片上已经能看得一清二楚了，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翠姨都不忍再看下去。

出生在她那个年代的人，对这种事情是极为保守的。

如今看到这些……

她在痛心的同时，也确实感觉可耻。

雯雯小小年纪，怎么就……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自责起来，她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陆家，也因此疏忽了对女儿的管家。

如果照片属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逃脱不了干系。

她当然知道，程晋鹏句句在理，这些照片如果流传出去的话，雯雯的一辈子就毁了，以后还有哪个男人会要她？

现在年少无知，将来必然自食其果。

“程晋鹏……”

她深呼吸好几个回合，现在几乎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走到绝路上去。

如果，可以把这些照片都要回来。

如果，以后加强管教，趁着女儿现在年纪小还没完全定性，可以还有一丝希望。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其他的事情都还没想清楚，可是心中有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你必须保密，这些照片……”

程晋鹏往沙背上一靠，双腿交叠起来，摆出一副悠然的姿态，慢悠悠地道。

“保密与否，就看翠姨你的诚意够不够了，要不然我一个不小心把这些照片让其他人看到的话，后果就不是我能估量的了。”

翠姨瞪着他，咬牙切齿。

程晋鹏这是吃定她了。

他手握着雯雯的照片，现在就连威胁都不需要打草稿了。

可是，她怎么能出卖苏菁？

程晋鹏看得出来她的迟疑，倒也不逼迫，又道：“别急，翠姨，我是很人性的，可以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考虑，不过……”

他倏地靠近来，又接着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死心眼为苏菁做牛做马？你跟了她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说白了，她也就是拿你当下人使唤。”

翠姨依旧不语。

确实，她和苏菁之间的等级关系定位得很清楚。

可是，她不能否认，苏菁还是待她不薄的，就算不在陆家，她到了别人家里也还是个佣人而已。

就靠着她伺候人的那点工资，以及她的丈夫一个普通工人，怎么能在G城拥有这么一座房子，怎么能对女儿有求必应？

苏菁给她的不多，却也不少了。

更何况，她跟在苏菁身边多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主仆情，也算得上一种感情。

也许是时间的关系，她对自己仆人的身份早已认可，久而久之就连骨子里都滋生出一股奴性，在提醒着她效忠苏菁才是正道。

所以，在这件事情之前，她从没想过背叛。

现在，哪怕是女儿的前途摆在面前，和对主人的忠心权衡起来的话，她还是闪过了显而易见的犹豫。

“我本来就是下人，夫人没有亏待我……”

她迟疑了半晌，最终吐出这么一句话。

像是说给程晋鹏听，又仿佛是在提醒着自己。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苏菁为人如何暂且不论，但至少对她确实没有亏待，可是这个程晋鹏就不一定了，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不会连人心险恶的道理都不懂。

在她的是非观里，背叛苏菁就是错的。

她并不想往这条错的道路上走去。

可是雯雯……

程晋鹏却在这个时候又给她下了一剂猛-料，道：“就算苏菁对你不错，可是翠姨……难道你就不想翻身做主，难道你想一辈子伺候别人？”

“……”

“好！就算你是这么想的，那你的女儿呢？她现在还小，你想让她长大以后也重走你的老路，世世代代都是伺候人的命？”

“……”

翠姨闻言，眼中的迟疑越来越浓，却明显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可以不顾自己，却不能不为女儿考虑。

她的年纪和苏菁差不多，却在早年的时候迟迟不孕，看过无数的医生，最后几乎连她自己都放弃了，这才有了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