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至殊脸一僵,这南余安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冲他笑得这般温和,每次冲着他笑要不就是生气要不就是不开心,哪里会是这般模样?当真是,美色祸害!
啊,说到底,他也算是美色吧?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本来还底气十足却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怀疑起来。
南余安已经率先走了上去,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扭头冲着温至殊说话:“不一起?”
“啊!”温至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而后伸手一把抓住南余安冲他伸出来的手,“一起,一起。”
“你真的是……”南余安摇摇头,本来并不想搭理这个人,一扭头,却看到了在原地纠结的温至殊,不免还是率先朝这个人搭话,“温至殊,你真烦人。”
这话,他说得极小声,约莫除了他自己应该是没人听到的。
刚走到二楼,温至殊一下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一个扭头就看到熟人。这位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家二少,温慕烟的准相公。
那陈家二少也没想到会在倾城坊遇上温至殊,愣了半响,裤腰带还半拉拉着没有系紧,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陈家二少好兴致啊。”温至殊愣了一下之后立马开了口,脸色黑了很多,“大婚前夕还要出来寻欢作乐一番,也莫怪我五姐瞧不上你这般登徒浪子。”
那陈家二少好歹也是个富家小公子,平日里哪个不是捧他?今儿个温至殊这么说话,他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都没了。
“你不过是个断袖,如何评判得了我?!”陈家二少大抵是喝了酒,口不择言起来,“你与那乡野道士的破事整个空桑山谁不知晓?呸,一个破断袖,竟还来如此地方,你不会是前后皆可吧?!”说着,还哈哈大笑起来,一点都没有丢了脸的感觉。
温至殊眉头一紧,还未开口说话,那陈家二少已然被人一巴掌掀到在地。那陈家二少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南余安。
“教你怎么做人。”南余安脸色也并不好看,伸脚朝着陈二少又是一踹,他下了狠劲,陈家二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腐败富家子弟,哪里受得了南余安这么一脚,当场就鬼哭狼嚎起来。
“你知道我什么人嘛?!”那陈家二少鬼哭狼嚎放狠话,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南余安。
南余安有些想笑,却始终没笑出来,他伸脚对着那陈家二少又是一脚,然后再踹了一脚,踹了足足三脚才开口说话:“教你做人谁管得了你是谁?真有意思的小伙子。”
温至殊差点笑出声来,他怎么都没想到南余安居然会这么说话。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南余安还有搞笑的水平?
那陈家二少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整个空桑山都知道,他要娶那温家五小姐。
“你给我等着!”放了这么一句狠话,陈家二少拿着衣服夺门而去。
其实,这真的只是一句狠话,这次之后再也没了后续。
一场闹剧下来,南余安根本就没了兴致再去看什么青鱼,拉着温至殊就走。身后传来了夜妈妈的呼喊声:“不再玩一会儿吗?”
之后的声音被吵闹声给掩埋掉了。
温慕烟不想嫁人,一点都不想。她守在琴司的旁边,看着琴司那副高尚的模样,听着琴司的琴声,她的眼泪就停不了。
“五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琴司这儿地儿太小。”琴司停了下来,抬头,脸上的白绫随风而扬,“五小姐明儿个就要大婚了,总也不该出来示人了。”
温慕烟一把握住琴司的手:“先生……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儿。先生,我知道的,你一定不愿意……”
琴司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五小姐请自重,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先生……”温慕烟愣了一下,眼泪开始大把大把地落了下来,“先生,慕烟在你心底,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地位。”
“不曾。”琴司说话的时候已然把自己的古琴拿了起来,背对着温慕烟,“五小姐也许误会了一些什么,琴司在这说一声抱歉。”
一声抱歉,葬送的却是一个少女对爱情最美好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