鞞邑回过神来:“倾幽,你先去找奶娘,让她照顾你吃早膳,母妃去找父王,乖。”
鞞邑话音刚落,便大步走出去,倾幽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急切走远的鞞邑,今天怎么回事,父王和母妃好像都有急事。
鞞邑牵了马,紧随着迟颜玉而去。
悬崖边,夏兮桔站在原地依旧一动也不动,身子早已冰凉,脑袋晕乎乎的,恐怕是被这悬崖上的风吹病了。
夏兮桔心中不知纠结了多少回,却还是在原地踌躇,她知道进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却能见到迟幕凉,况且她也想为自己的错误赎罪。
退一步也可锦衣玉食,可往后一定会在不安中度过,这样子才最是折磨,而她又不想对不起纪诣。
夏兮桔又苦笑一声,自古从来都没有两全时,她又凭什么能两全呢,心中纠结着,无非就是想要个两全,可一进一退她必须选择一个。
纪诣赶到时,正看到夏兮桔缓缓伸出一只脚,他瞪大眼睛,用最大的气力喊道:“母后,不要。”
夏兮桔下意识的缩回脚,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心已经不由得做出了决定。
她回过身来看向纪诣:“纪诣,母后最对不起的便是你,母后爱你,可你长的太像你父亲,我也爱你的父亲,也亏欠他太多,我的心无时无刻都在煎熬着,尤其是见你一面,更是能想到你父亲,你不知道我心中是何感受,难受到喘不过气来,可又不想亏欠你,你是无辜的,是母后将你卷入我自己的情绪中,纪诣,母后不想对不起你,可已经七年了,母后怕是坚持不下去了。”
纪诣的身子有些颤抖,这恐怕是母后第一次对他敞开心扉,说出为何对他这般,他还以为让母后看到他像父亲会高兴,原来母后是如此难过。
“母后,你若因为我长的像父亲便心中煎熬,你回到宫中去,纪诣以后不再多扰你,好吗,母后,我不想失去母亲。”纪诣哀求着道。
夏兮桔眸子一闪,却也没有言语。
这时迟颜玉和鞞邑都赶到悬崖边,鞞邑见状吓了一跳:“桔子,你干什么,不要做傻事,快回来。”
迟颜玉上前:“听鞞邑的,不要做傻事,国不能没有你,家不能没有你,父皇和童老的身体都很不好,不要让他们担心。”
夏兮桔顿了顿:“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可我真的累了,我纠结了那么多年,真的想自私一次。”
纪诣哭喊道:“母后,不要,只要母后能回来,纪诣做什么都愿意,纪诣再也不会耍性子将奏折都丢给母后,纪诣一定会乖乖的,就算以后母后不见纪诣,纪诣也会很乖,母后。”
夏兮桔不曾言语,她心里痛的厉害,因为纪诣的哀求,可她此时身心俱疲,她害的那么多人痛苦,也不想独自享乐。
脑袋仿佛更昏了,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她索性不理会纪诣的哀求,闭上眼,顺其自然。
纪诣三人见夏兮桔摇晃的身子,心中都惊慌不已。迟颜玉想也没想便冲上前去,可也赶不上夏兮桔身体下落的速度。
她是被风吹下来了吗,那一刻夏兮桔心中也惊慌,随即又松了口气,其实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如此便也是解脱,她本是现代人,来这古代走了一遭,还被记上史书,也不枉此生。
只是她对不起的人太多,尤其是纪诣,若是真的有来生,她想偿还。
纪诣眼睁睁的看着夏兮桔落下悬崖,身子不能动弹半分,为什么会这样,他以为母后会为了他至少能有些顾虑,可原来母后心中只有父皇,他之前还用尽全力逗她开心,求她多看自己一眼,可是全都在做无用功。
纪诣瘫坐在地,他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默默流着泪水,谁也不知,他的心开始变的冰冷。
鞞邑也被吓傻了,她冲过去:“桔子——”
迟颜玉赶忙拉住她,生怕她会掉下悬崖,鞞邑趴在悬崖边向下看去,心伤不已:“桔子,你确实好自私,你走了,让活着人怎么办,你回来好不好,你我都是幸运的,有老天眷顾,你还可以穿越,你再回来好不好。”
迟颜玉抱住鞞邑,他不知道鞞邑在说什么,只以为是她心中太过悲痛而胡言乱语,迟颜玉心中也难过,却只得拍着鞞邑的背安慰,眼神也一直留意着不远处的纪诣,他也生怕纪诣会做出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