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羽儿听得简直呆了,小嘴微张着,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想到一个重点,怔怔问道:“主题为什么是……十八世纪末期?”
男人凝着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是说已经把《傲慢与偏见》看了很多遍了吗,连这个都记不住?”
鱼羽儿懵懂的双眸渐渐变得清透,十八世纪末期,正是《傲慢与偏见》这个故事的背景时期,所以,这个年代舞会,模仿的就是《傲慢与偏见》里那一场又一场的经典舞会场景。
怔怔地看向那对黑眸的深处,小嘴微翕,却说不出话来。
所以,他是因为她,才举办的这个舞会吗?为她圆一个长久以来的梦,让她置身在她曾幻想过的那种场景里,把梦变为真实。
男人眸光闪动,对她的怔怔注视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她就走。
“去哪儿?”鱼羽儿跟着他上了楼梯,怔忪地问。
“书房。”
“去……”鱼羽儿忽然想起他工作繁忙,“你要去工作吗?”
“没有工作。”
他又这样说。鱼羽儿抿了抿唇瓣。
“那去书房干嘛?”
“你脑子不好用,那本书你应该再去看一遍,好好记住。”
鱼羽儿悄悄咬了嘴唇,在他心目中,她真的很笨吗?
……
楼下忙碌得不行,楼上的书房里却安静到只能听见心跳与呼吸。
那张靠窗的贵妃椅上,挤着坐了两个人。
盛飞鹄不允许她单独坐在一边,必须跟他坐在一起。
鱼羽儿只得靠在他的怀里,双腿也放在贵妃椅上,跟他并列在一起,人几乎窝在他的怀里。
她安静地看着书,一开始男人也跟她一起看,后来似乎眼睛有些疲倦,就闭了眼,让她读给他听。
于是安静的书房里,她娇美又温柔的语声缓缓流淌,满室的安宁与美好。
读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异常的安静,耳边听到他悠长又均匀的呼吸,悄悄转过头去,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他仰靠在贵妃椅的柔软椅背上,抬起一只手臂遮着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冷硬的薄唇,睡得十分安宁。
想到他昨晚因为自己可能一夜都没睡好,鱼羽儿不敢再动,生怕吵醒了他,只是保持着侧仰着头的姿势,转不开眼地看着他。
即使睡着了,他的脸部线条看起来还是有些冷硬,五官极为柔和的时候很少很少,但她好像有幸看到过不少次。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觉得他的确很帅很英俊,甚至已能和哥哥鱼忆比肩,好像还有超越的趋势。
以前,她觉得夏露和袁莎莎她们对他的描述太夸张,现在好像也开始渐渐认可了,他的确具备让万千女性迷恋的资本,不管是外形气质还是身份地位,除了脾气有些暴躁,他真的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他现在对她真的很好很好,虽然偶尔会对她脾气,甚至鄙视她嫌弃她,可还是对她越来越好,也让她越来越动容,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这只是一场梦,很快就会梦醒,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甚至更加支离破碎。
他跟她是不可能的,他,一定也这么认为吧,虽然对她好,但他不会把她放到他身边最重要的位置上。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或者从来没去在意过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她眼里,人都是平等的,不觉得有钱就高人一等,也不觉得有地位就很了不起,有钱有地位的人在她眼里和寻常人没什么不同。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感到这种差距,就像他将要为她举办的这场舞会,劳师动众,不知要花多少钱和精力,可是她却无法回报他同等的东西。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会有平等,她只能依附于他,而这种依附,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距,她帮不了他什么,也给不了他什么,她可以做他的情人,却不可能成为他人生的伴侣。
凝视着他沉睡中的脸,她越来越迷恋,也越来越悲伤。
他是翱翔天际的飞鸟,而她,却是沉在水里的游鱼,他们之间不仅仅相隔着大海与天空的距离,让人更加悲伤的是,他们永远也无法融入到对方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