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孙囚牛的内心，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愧疚感。

他摇了摇头道：“你错了，小灵，这才是我的真面目，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无论是父皇的死，还是穆竹的死，甚至包括影子……”

“你说谎！”

公孙灵打断了公孙囚牛的话，对着他怒吼道：“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为什么影子在死的时候，你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呢？！”

公孙囚牛愣住了。

公孙灵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喊道：“你心里知道的啊，影子是那么喜欢你，甚至愿意为了你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你不可能完全不在乎她！”

“她只为你活着，唯一的梦想就是为你而死！”

“可到了最后，你还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大哥，你为什么非要装得那么冷酷无情！”

“我就不信，你的内心一点感受都没有！”

公孙灵喊完这一番话，已经完全哭红了眼睛和鼻子了。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

自己的大哥，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所有人。

那只不过是他的面具而已。

所以……

在最后。

至少让他坦诚的面对自己啊！

“小灵……”

“啊？”

“别再说了。”

这一刻的公孙囚牛，居然跟着公孙灵一起泪流满面了起来。

自诩人格缺陷，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公孙囚牛。

这会，终于体验到了，他一直没有感觉到的情绪。

看见这一幕的众人，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楚歌也是一阵沉默。

公孙囚牛即使心理再有缺陷。

也始终是个人。

只有是人，就永远都无法成为没有感情的工具。

“楚王……”

公孙囚牛望向楚歌恳求道：“最后再帮我一个忙，我无法动了，能不能拜托你，把我扶到影子那一边。”

“我想最后再看看她的脸。”

楚歌点了点头，伸手扶起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公孙囚牛。

将他扶到了影子的身旁。

让他们并肩躺在了一起。

天空之上的雨再次落下，沾湿了公孙囚牛的衣衫。

“原来……影子。”

公孙囚牛痴痴的说道：“你不在之后，我才初次注意到了这件事呢。”

“你是否早就察觉了呢？”

“一直以来，你都在我的身边。”

“所以，最后时刻我也要在你身边。”

他伸出手抚摸着影子的脸，柔声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和你去同一个地方啊……”

公孙囚牛望着影子的脸，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活着的气息了。

只是这张脸，却让他怎么看都不厌倦。

他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被那些大人们欺负。

躲在树干身后，像一头不知所措的小野猫。

公孙囚牛不知道怎么想的。

便生出了带走她也许不错的想法。

那时候的他。

也像现在一样。

待在影子的身旁，朝着她率先伸出手。

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个邀请。

你，独自一人吗？

是吗？

那就跟我一样了。

来吧。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两个人了。

……

谢谢你。

我。

原来一直都不是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