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顶山市的“兄弟煤矿”位于西南山区,这一带地势险要,曾经在民国的时候土匪横行,并且在这一带还出现了一个大土匪,就是有名的“杀人魔王”崔二旦。
在豫省,称呼人做“二旦”就是骂人的意思,说这人是个混球,混蛋。
崔二旦就是这种人,他盘踞在这种矿山附近,就地取食,纵使手下杀人放火,**掳掠,无恶不作。
崔二旦曾驻扎在平顶山的一座火神庙内,大殿中摆放两口血迹斑斑的大铡刀,墙上赫然写着崔二旦的座右铭:“人恨天不恨,天恨不能混;刀杀短命鬼,火烧没福人。”落款:崔总司令题。此人“二旦”手段和“二旦”行径可见一斑。
崔二旦是个二旦,他的手下更二旦。趟将绑了肉票,一般都要滤票子,所谓滤票子就是查清肉票家庭富裕程度,有钱人家就帖子要赎金,没钱人一般要么放,要么做一段苦役。这要赎金也有区别,很多趟将为了为自己留后路,都没把事情做绝,肉票说我们家可以出一千现大洋,那么好吧,您给我送到四百好了,别的我不要,你们也要生活。这样以来,趟将就有了“仁义“之名。
比如说同样在平顶山有名的山大王卢老七,一次绑来一富商之老父,并不索要赎金,好吃好穿供养,行军让其坐滑竿,吃饭就上山珍海味,把个老爷子伺候的红光满面,比在家还惬意几分,其儿子来赎,老爷子不舍得走,连声说再住几月如何?后来着老爷子回了家,打儿子给土匪们送来钢枪百余,子弹数万,这绑架还绑出感情来了,这也是平顶山土匪中的咄咄怪事。
可是崔二旦就没那么有心计,他的手下滤肉票,就那么几个招数:上老虎凳,灌辣椒水,背大拷吊上房梁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无论你家财万贯,还是家无斗粮,打个七荤八素是下马威。然后再问家资多少,有多少就交多少,说有一百,家里必须要送一百,少一分就别想离开。缴赎金要按规定来,愈日不纳,割了耳朵送家去,再耽搁,送鼻子,再耽搁.....再送就是铡刀铡下的脑袋了。
如此搜刮,简直是挖地三尺。这二旦路数还不仅仅这一招,崔二旦的手下每到一处,放火如同游戏,所到之处,除了趟将们住的房子外,其他房子一概烧了精光。
你说这房子碍你什么事?烧了可让百姓如何活?这不二旦吗?其手下还**妇女,一次崔二旦的手下**妇女,院内妇女的一群孩子啼哭不已,惹的土匪火起,勒令儿童将手放于碾盘上,然后推动石碾轧去。这还不够,临走将孩子大人赶进草房,大门紧锁,然后一把火连人带房烧了个干干净净。
话说这土匪闯荡江湖,都是需要一个立足之地的,保护了当地人就能长久,否则灭亡也就近了。崔二旦的做法自然在平顶山无法长久,不久,竟然被几家军队联合乡兵一块儿围剿,最后活活被烧死在了这座矿山上,据说那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这崔二旦就哀嚎了三天三夜,也算是恶人有恶报。
正因为这样,这座矿山在被确定有矿藏的时候,因为崔二旦的传说,竟然没人敢出钱承包,要不是马氏兄弟胆大心细,又是挖煤的矿工出身,一直都在和死神打交道,也不会凑集钱财,把这地方给盘下来。
……
如今,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矿区,成了热闹非凡的兄弟矿场,以前没人踏足,现在每天都有人带队进里面开采煤炭。
这天早上,兄弟矿场又来了三个人。如果只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奈何这中间有一个女人。
要知道,在矿场这种地方,想要见个女人比见个熊猫还难。大多数都是漆抹黑的大老爷们,挖矿的时候,甚至不穿衣服,矿洞里热啊,大家伙都是男的,怕啥,所以全都露着蛋蛋,光着屁股在矿洞里作业,出来以后几桶水下去,别提多爽快了。
不过现在很多矿场都有了规定,矿工不允许赤身裸体作业,这主要是给上级看的,谁知道那些狗屁上级哪条筋不对劲,跑过来视察。万一领导同志来了,要给大家讲话,传达什么精神,大家伙全都站一排用下面的大鸟对着他,还不把领导同志给吓坏了。就算没被吓坏,领导同志们看到了这么多乌漆抹黑的屁股蛋子,一整天没了胃口,那么这个矿场也就别想开下去了。
女人在矿场很少见,漂亮的女人就更少了。
所以立马整个兄弟矿场就沸腾了,无数男人吹着口哨,吆喝着,说着下流话,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缓解自己体力劳动的疲惫,还有舒缓在煤矿地下那种不见天日的压抑。
作为兄弟煤矿的领头人,铁爱党在这一片也算是挖煤的老人了。
当初马金龙和马金虎兄弟俩还没做大老板,在别的小矿场做挖煤工人的时候,就和铁爱党认识。马氏兄弟喜欢叫他“老铁”,不过大家伙却喜欢叫他“黑面神”。原因是自从跟了马氏兄弟在这兄弟矿场做了头目以后,铁爱党做事情就一向“对理不对人”,说白了就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上一次他亲侄子下矿挖煤的时候忘记了戴帽子,铁爱党当场把他从队伍中踹出来,直把亲侄子骂的狗血喷头。没办法,铁爱党没啥文化,管理队伍最拿手的就是打和骂,事后,还罚了他亲侄子半个月的工资,说这帽子就是命根,不带命根下去,挣再多的钱也不够你花!
经过这次事儿之后,铁爱党黑面神的绰号就更响了。
此刻,见一帮扯淡矿工在冲女人吹口哨,说下流话,黑面神也不打算管的,可是等看清楚那女的模样后,他就非管不可了。
黑面神认识那女人,豫剧团的小花旦唐婉,黑面神爱听戏,也最爱听这小娘们唱的《小寡妇上坟》,所以黑面神可以说和唐婉很熟悉,甚至在酒桌上还打过情骂过俏。
只可惜,黑面神知道自己岁数大,长得又磕碜,家里头还有一头母老虎,估计追人家小花旦那是没戏。但这并不妨碍黑面神对女神的暗恋。男人嘛,哪有不花心的。
见那些矿工越说越不像话,黑面神就抄起地上的粗煤块,砸向那帮兔崽子。
那些口花花的家伙们纷纷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