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太对,我是想说,想说是被你气的才会吐了血……”闫沉纠正自己的话,抬手蹭着嘴角的血痕。
我根本顾不上去想闫沉别的话,脑子里全是他刚才那句“我超出了医生说的存活期限,还能活一段日子的。”
他这算是告诉我,他身体真的有问题,他会……
自从林司繁那晚在车里跟我说了闫沉的身体问题后,我在网上按着我看到的情况搜索了一下,虽然不见得准确,但咳血胸闷都是什么病才会有的症状,我还是了解了一些。
看着闫沉撑着身体要站起来的样子,我一把按住他冰凉的手,极力控制不让自己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可是好像做不到。
“如果频繁咳血,那就是心衰的……”我怎么也说不完整自己的意思。
闫沉坐着不动,只是眼神沉凝的看着我。
“为什么不治?你又不是没条件做手术,这种病也不是完全治不了,干嘛不想办法……”我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解的问。
闫沉弯了下嘴角,看来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他不想说,可有人替他说了。
“七年前,错过了做手术的最好时间。”男助理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闫沉眉头一蹙,眼光瞄着我,“别听他的,七年前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呢……”说着,他又瞪着男助理,“你可从来不多嘴的,该办的事办好了?”
我吸了下鼻子回头看着男助理,他把手上拎着的袋子递给我,“这里是沉哥的药,吃了一小时后要是还不见好,给我打电话。”
男助理说完,又冲着闫沉看了下,再没别的话转头就出去了,那两个女人也完全没了动静,被人拖了出去。
我赶紧从男助理给我的袋子里拿出药和一瓶水,正看着说明,就听闫沉声音小声跟我说一次要吃三片,说着摊开手掌伸到我面前。
看着他把药服下去了,我又去看时间,记着男助理离开前的嘱咐,准备掐时间。
一阵忙乱后,屋子里已经只看得见我和闫沉两个人。
可我经过今天的事,总感觉闫沉的身边应该跟着一些人,只是隐藏得极好,不想我看见时就跟不存在一样。
闫沉,他究竟在做什么事呢,我实在是想不出头绪。
十分钟后,闫沉的脸色还是很白很难看,可他没再咳嗽咳血,人靠坐在沙里也没怎么动,整个人跟我在雨里看见的那个握枪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屋子里的光线渐渐转暗,我们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过,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我仔细看看闫沉的脸色,他闭着眼呼吸平缓,应该是好多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我赶紧拿出来看,起身就想出去接,可是闫沉已经睁开眼,他的手拉住我没让我走,“就在这儿接。”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是向静年打来的。
“我接吗?你老婆打来的。”我把手机拿给闫沉看,问他的意见,问的时候自己心里募地抽疼了一下。
闫沉眼皮撩了撩,抬手就直接替我挂断了。
“把手机关了,我有话跟你说。”闫沉下命令的口吻跟我说着,拿出他自己的手机,先关机了,弄完把手机往身边一放,抬眼盯着我。
我也关了手机,按着闫沉意思也坐到沙上,心底里忽然特别害怕起来,害怕听他接下来不知道要说什么的那些话。
“知道飞机出事,你怕我死了?”闫沉声音幽幽的问我。
我点点头。
“你不是一直想我不得好死,我要真的那么死了,不正好。”
我还是点点头。
静了几秒,闫沉才又说,“你很听林法医的话,他让你来你就来了。”
我吸了口气,转头往旁边看看闫沉,可是避开了和他对视,我只是盯着他瘦长苍白的手指,“他不跟我说你的病,我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你在壹号院挨打进了医院,我看到你咳血了。”
闫沉轻声一笑,“我这病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手术时间,闫为自从我妈走了以后就不怎么管我,我不舒服可一直就那么忍过来了,直到他第一次在地下室用鞭子抽我,我昏过去了送进医院才知道……”
我第一次听他讲这些。
“我其实并不喜欢当警察,当了也就是为了寻死,想给自己找个光彩点的自杀方式。”闫沉带着不在乎的笑意继续说。
我听了却瞪圆眼睛,找到了他的视线盯上去,“寻死?”
闫沉点点头,嘴角抿的都现出了很深的纹路。
我忍住追问他为什么要寻死,等着他自己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