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机会来这里吗。
任准把车子一路开到我再也看不到刚才那个房子的路上时,才回答我的问题。
他说不知道,他只知道两年前离开闫沉的时候,他的沉哥交待他,如果我真的一直不能恢复记忆,那就等他走了以后,由任准继续做这些。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缓缓流下。
我既然恢复了记忆,自然也就想起来闫沉那个病,还有他会说的只剩下十年时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恍若就在耳边,刚刚说完。
“我要去医院看沉哥,你呢,跟我去吗?”任准在高速路上,转头看我一眼,问我。
我手机上收到了闻老师来的微信,告诉我闫沉已经醒过来了,可是状况并不好,问我什么时候回医院。
闻老师还跟我说,闫沉醒过来就一直在找我,说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说。
我看着这条微信,来来回回的看。
我觉得闫沉要跟我说的话,应该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些。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两年,一直要换个身份在我身边吗?”我把手机放起来,转头看着开车的任准,语速很慢的问他。
任准回答得很简单,“不知道。”
“那过去,你跟着他,你们究竟在做什么生意?为什么他会有枪,在宗巴白城那边,你们究竟在做什么?”我不管任准会不会给我答案,就是把我想问的,都问了。
“这个我不能说,还是去医院,直接问沉哥吧。”任准语气冷冷的回答着我,说完了又转头瞥了我一眼,几秒后又接着说,“我知道,沉哥对你感情很深,真的。”
我怔然的看着任准,如果我的记忆的确全都回复了的话,那在我的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闫沉当年这个男助理会说这样的话。
以前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忽略他的存在了。
他应该是比我更了解闫沉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更知道出狱后的闫沉,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我也想起闫沉跟我说的一些话,就突然问任准,“听你沉哥说,你是日本国籍,你妈妈是中国人。”
被我问到自己头上了,任准出乎我意料的,神色居然轻松了不少,他嘴角弯了弯,“嗯,我十几岁的时候来过中国,后来又回了日本,大概五六年前才又回来的……经历了一些事,就和沉哥认识了。”
原来这样,我看着他,“听说其实我们也算是很早就认识了,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在老家锦城,你还有印象吗?”
任准终于笑了出来,他转头看着我,眉眼都是弯的,看得我都跟着一阵愣神。
“我记得,不过其实我没在那会儿就见过你,我只是听说的,后来就很快回日本去了。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些。”
我也笑了下,“你沉哥告诉我的,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低下头,我又问他,“那你和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再见到的,还跟着他一起做事了?”
任准咳嗽了一下,“我还是不能说……说一点也行,我跟沉哥,是因为一场文物交易又见面的,我爸爸在日本,我们家族一直收藏很多中国的文物。”
我挺意外的,没想到他们会是因为文物才重新见到。
在我印象里,闫沉或者闫家,都和文物没什么关系,闫为做很大的声音,可是他好像对收藏毫无兴趣。
闫沉就更是。
“你想起来那个向静年了吗?”任准突然就提起了这个。
我眼神一滞,记忆恢复了,当然也就想起来这个女人了。
“嗯,她是你沉哥的合法妻子,她现在在哪儿呢,闫沉跟着我在一起,她就不反对吗?”
对于向静年如今的状况,也是我恢复记忆后很想知道的。
任准脸上的笑容没了,又回到他平日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出事之后,向家也出了很多事,静年姐她……”任准转头看看我,欲言又止的没往下说。
我看着他,“她到底怎么了?”
车速变慢了,任准声音有些压抑的回答我,“静年姐和老爷子,就是闫为,一起从楼上跳下去的,在闫家的办公楼里。”
“什么,她和闫为……一起跳楼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震惊的看着任准,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向静年,怎么就和闫为一起跳楼了呢。
“具体的还是等沉哥说吧,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出事之前的那段日子,我就不怎么跟着沉哥了。”任准见我反应挺大,就又说了一句。
我觉,自己记忆虽然回来了,可是我失忆之后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还是毫不知情的,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在干嘛,闫沉又做过了什么。
闫为跳楼,向静年跳楼,究竟是因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知道答案的人,是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