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吗?”虽然宋姿的脸上坦荡得毫无扯谎之嫌,我还是又问了一遍,毕竟这关系到她今后人生的走向。一旦完全踏上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
我微蹙眉头,嘴巴离开吸管仔细地盯着宋姿。只要她有一瞬间的迟疑我们就另寻它法,我想。
“当然。”可是宋姿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我,跟我对视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犹豫。“我会争取到自己应有的东西,放心吧。”
我无言以对,既然她已经选好了方向作为朋友我只能支持。从此风雨与共吧,踏上坟场的那一刻,陵墓园的大门早已轰然关上。
我低下头猛吸饮料,不久就听见喝完见底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宋姿,她的一杯才喝一半。
“走吧。”她以为我着急,提起旁边的包,把饮料留在桌面上。
“我还想再喝一杯。”我对她说,然后立刻站起来又去买。宋姿直起的背重新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喝她的饮料。她点了一杯摩卡,不是冰咖,是热的。
然而我买的第二杯仍然是冰水。内衣没有换,底裤上总有异样的感觉让我心头似猫爪一般难受,只有冰凉的水滑过咽喉落入腹中才好过点。
饮料二次见底时宋姿的手机响起,我瞥见屏幕上显示的是陈哥。
“喂。”宋姿接通,连陈哥二字都不再称呼。
她通电话的时候神情冷漠,“我现在回去跟你谈这件事。”
我回想起初中老师跟我们闲话时说过:话务员之所以接电话时保持微笑,是因为你的神情会影响态度,电话那头可以轻易感到到。我想陈哥此时也是很不悦。
宋姿挂掉电话看向我。“要回去吗?”我问。
“不用,他说明天再谈。”宋姿确认时间,已经晚八点不止,即使没事要谈我们偷闲时间也已经够长了。
跟宋姿分开后,真正的寂寞感倏忽间涌上心头,办公室里的一幕幕于脑海中自动回放,恐慌感席卷而来。空旷的房间,昏暗的禁锢,没有人能给我救赎。脚下的步伐不由变快,一路上跟我打招呼的“周小姐”“周慕姐”统统都被忽略,我只想脚下生风赶紧回到房间。
我飞快拿出钥匙拧开门锁,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动声。门被推开时我用力过猛,砸在墙上的声音让浅歌大吃一惊,愣愣地望着站在门框内的我。
我自己也停住跟她对视,大脑里面却是一片麻木。几秒之后我反手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径直走进淋浴间。花洒刚打开喷出来的是水是凉的,我迅速脱掉宋姿的裙子放好,然后把自己的内衣全部丢进卫生纸篓,迫不及待地站到凉水下面,任水流划过身体。
冰凉的清水让我不由一阵颤栗,我却义无反顾地把水流调到最大,双手使劲搓干净每一寸肌.肤。直到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被指甲抓出条条杠杠的红痕。
双臂抱在胸前,赤.裸的背部贴着墙壁滑下,凉水兜头浇,可我却根本不想动。没有谁可以轻易地装作若无其事,所有伤痛都会在人最脆弱的时候一齐涌上心头。那一刻除了孤独以外别无选择,伤口要像猫儿一样蹲在角落里慢慢舔舐。
“慕慕,你用好浴间了吗?”迟到浅歌敲响门时我才慢慢抬起头,蹲的太久双腿会麻木。扶着水温调节器站了许久我才缓过来,无力地关掉水,裹上浴巾。湿透滴水的头没有擦干更没有吹,随随便便用一块毛巾包裹上我就趿拉一双拖鞋迈着酸胀的双腿打开门走出去。“好了,你用吧。”我的声音颓废没有生机。
“你没事吧?”浅歌边收拾她要带进浴间的东西边随口问我。“没事。”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关心,我又何必多费口舌把伤口撕裂开让别人看热闹。
浅歌回头看一眼裹着浴巾就钻进被子的我,仿佛是要劝我别这样做,但是我很快就缩进被窝去用被角蒙住脸,她到嘴边的话想想又咽回去,浅歌进了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