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噗——!
一口血直直喷了出来。
莫思大惊失色:“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怎么了?”
她用手去帮他擦嘴角的血渍:“呜呜……,瑾西哥哥,你别吓我啊!”
容瑾西抬手挡开她,目光看向跪在脚前的方管家:“继续说!”
“桑榆小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曜儿……”
方管家抹泪,哽咽着继续说道:“她自从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之后,就一直都在积极的为你和曜儿的将来做筹划……,所以,我想请容先生不要冲动,看在桑榆小姐这份儿苦心上,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照顾她的曜儿,不要让她,不要让她死不瞑目啊!”
方管家说到后来,情绪失控,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容瑾西的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她明明说爱他,却要想尽千方百计的推开他;为什么她会一次次的要将金贝贝送到他的身边;为什么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会费尽心力的帮他找莫思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她一直都不想要那个孩子,千方百计要把那个孩子堕掉……
他终于完全明白了她的苦心!
可是,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容瑾西心如刀绞,转过身面向着奔流不停的大海,撕心裂肺的唤道:“桑榆!你回来!”
求求你回来啊桑榆!
我愿意倾尽所有,只求你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来!
桑榆,桑榆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你在哪里?求求你,回来吧!
没有了你,我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容瑾西面色灰白,一声一声凄然的呼唤,字字沥血。
然而桑榆,你到底在哪里啊?
海面上忽高忽低的海鸟出啾啾鸣叫,被海风一吹,那鸣叫就显得凄凄然,像是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哀哀的哭。
莫思陪在容瑾西的身边,不停的掉眼泪。
她倒不是为了惨死的夏桑榆而掉落,那个女人能死得这样凄惨,她的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掉眼泪是因为,她的瑾西哥哥实在太痛苦了!
她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只能陪着他伤心难过……
过了一会儿,身边的瑾西哥哥突然咚一声跪跌了下去。
“瑾西哥哥!”
莫思惊呼一声,急忙蹲下去将他扶住:“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你怎么了?”
容瑾西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
方管家连忙说道:“快,快送容先生回去休息!”
男佣很快就找来一副担架,抬着悲伤过度的容瑾西离开了。
刚才还闹哄哄的地方,很快就变得安静异常。
不远处,缠绕丛生的荆棘灌木之后,乔玉笙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四下看了看,确认刚才那些人都已经走远了,这才快步往光头蛇跑去。
“塔图,塔图?”
体型巨大壮硕的塔图倒在地上。
尽管他的皮肤糙得像是树皮,可是这左轮的威力也不小。
身上六七个枪眼,都在汩汩的冒着血。
乔玉笙急忙伸手在他的鼻端前面探了探,又在他颈侧的脉搏处测了测。
居然还活着?
她一刻也不耽搁,跑去石屋将那柄利刃取了过来。
此时,暮色四合,天已经快要黑了。
她将附近的树叶和树枝堆在一起,用火点燃,希望火光能够驱赶附近的饿狼和野兽。
利刃在火苗上来回炙烤,直到刀锋变成了猩红色,这才用它划开了光头蛇身上的一处枪伤。
谢天谢地,她虽然是个妇科助产医生,可是对于这样的外伤手术也还知道一些。
一颗子弹被她顺利的从光头蛇的皮肉里面剜出来了。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子弹又被顺利的取了出来。
就在取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光头蛇因为疼痛而稍稍的抽搐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害怕他乱动,连忙说道:“塔图你别害怕,我正在帮你把子弹取出来……,取出来,你就能活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像他模糊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他便放松下来,目光静静的望着她。
她的脸颊被火光映照得特别漂亮,那双眼睛像是这世界上最闪耀最璀璨的宝石。
他觉得,就算这样死在她的手里,也是值得的!
……
夏桑榆被抛入大海之前,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当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经历了这世上最极致的酷刑,像是尝遍了地狱的十八般刑罚,疼得她好几度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