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呜呜着,伸出温热的舌头,在她的手背上舔了又舔。
她叹了口气,干脆将它一把抱起,大步往前面走去。
正要从侧门离开容氏公馆,却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嘈杂,一阵喧哗。
“陶夭,陶夭你在哪里?快出来……,别偷懒了,容先生有事儿找你!”
她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贴墙躲避。
抱着元宝,连大气都不敢出。
等到佣人呼喊的声音渐渐走远,她这才调转方向,往前院走去。
既然容瑾西都已经找到后院来了,就说明容瑾西对她的身份已经起疑。
陶夭陶夭,她的生活,现在就只剩下逃之夭夭了。
后院走不掉,那就从前院离开吧。
前院里面,所有的宾客们都已经如约而至。
四周的投影仪上面正在播放着容夫人生前的音容笑貌。
三年了,一切的事物都在悄无声息的生着改变。
唯有容夫人还是三年前的样子,从容优雅,清丽婉约,像是一朵永远也开不败的花,就那么清晰生动的活在容先生的心里。
也活在全晋城所有名流名媛们的心里。
唉,谁让容先生这么痴情又这么霸道呢。
每一年的今天,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他都会把所有人召集起来,陪着他一起缅怀已经亡故且再也不会回来的容夫人。
立夏集团的董事长厉哲文先生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名师手工西装,比起三年前更多了些沉稳内敛的气质,五官也更加英俊耐看。
他站在投影墙前面,看着夏桑榆穿着白色羊绒套裙,外面罩着一袭银貂坎肩,从漫天飞雪中袅娜而来……,视线,不知不觉就模糊了。
腊月二十二,是他与金宝宝的结婚纪念日。
可他更愿意来参加桑榆的追悼纪念活动。
因为只有在这一天,他才能够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思念之情……
学姐,你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不回来看看我们共同的事业吗?
不回来……看看我吗?
他悲从中来,唏嘘不已的样子,已经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他侧过身掩饰尴尬。
眼风一扫,却瞥见一个背影清丽的女人怀里抱着一条黑白花色的牧羊犬,正沿着青石小径,穿过院子往前门走去。
他眼眸一亮,急忙快步追了上去:“学姐!”
那女人居然条件反射一般,顿住了脚步。
他大喜过望,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学姐,真的是你?”
女人的身形只顿了顿,就又快步往前面走去。
厉哲文大步追上,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学姐……”
女人仰起头,神色冷漠疏离:“先生,你是在叫我吗?”
“你……”厉哲文惊疑的看着她的脸。
这张脸,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不是他的学姐!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穿着佣人服,怀里抱着容氏公馆的牧羊犬,一看就是容氏公馆的女佣!
都怪他太过思念,才会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佣,看成是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他讪然的收回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对他轻轻颔:“没关系!”
然后,在他的目送下,抱着元宝大步离开了容氏公馆的大门。
厉哲文怅然若失,正欲转身,身后突然传来容瑾西气喘咻咻的声音:“快拦住她!”
厉哲文纳闷儿道:“什么?拦住谁?”
容瑾西快步跑过来,指着大门道:“她,她是夏桑榆!”
厉哲文脱口道:“她是学姐?”
两人一起跑出大门,四周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却哪里还有夏桑榆的影子?
厉哲文转身看向容瑾西:“你确定是她吗?我刚才看背影也以为是她,可是她们长得完全不一样!”
“我无法给你解释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的桑榆还活着,她回来看我了!”
容瑾西又是兴奋又是失落。
兴奋是因为她还活着,还挂念着他和曜儿,还知道回来看看他们。
失落是因为,她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又要这样急匆匆的离开呢?
他转过身,来到正院大厅,对在场所有宾客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朗声说道:“好了,大家都请回吧,悼念活动到此为止,以后,都不会再举行了!”
以后都不再举行悼念活动了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再也不用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到这里来凑这份丧气了。
在场宾客爆出热烈的掌声。
“太好了!容先生终于决定放下这份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