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一扶着她再度躺回被窝,然后就去浴室洗澡。
白绿皙静静地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水流声,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尽管有那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陪在身边,依然觉得孤独和无助。
难道除了他之外她就没有别的家人了?爸妈呢?她伤成这样难道他们就没想过要来看看她?
浴室的水流声渐渐停止,没多久就听到云楚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绿皙下意识闭上眼睛,一时之间她还不能接受这个陌生男人。
云楚一已经换好睡衣,自然而然地掀开被子的另一侧躺进去。
感觉到身边床铺的塌陷,白绿皙立刻睁开眼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推开他:“你…你能不能不睡在这?”
云楚一抓住她抵在自己身前的手,眼底的笑容澄净而略显复杂:“我只是担心你晚上睡不好,怕你会做噩梦,你若是被噩梦吓醒醒来看不到我害怕。”
白绿皙被他握住的手往回缩了缩,不过没有挣开:“我…晚上会经常做噩梦?”
云楚一趁机往她这边靠拢一点,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是,你只要一生病就容易做噩梦,被吓醒后就会往我怀里钻。”
云楚一最后半句话,让白绿皙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红晕,她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这么粘人:“可是,我现在还不习惯…毕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你还是睡…”
“这里没有别的床位,我只能睡在你身边才能更好的照顾你。”云楚一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不知道白绿皙以后知道外面还有个房间的时候,会不会抓狂。
倒不是他矫情非要跟她睡一起,只是眼下白绿皙这个情况真的让人不放心。
白绿皙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他说过他们是夫妻,况且他现在只是想要照顾她而已,并没有旁的意思。她的视线落到与他交扣的手上:“那个,你能不能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比如不要动不动就碰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适应期。”
“适应期我可以给你,但是眼下是非常时期,你身上有伤我若是不碰你不帮助你,你一个人根本做不了什么事情,就连要下床走路都不行。”云楚一澄净的笑容看起来那么真诚,说出来的话也是那么理所当然让人没有回绝的余地。
白绿皙尝试着再一次把手抽回来,反而被他五指间的力道勾地更紧。最后无奈之下,她只好妥协:“你要牵着就牵着吧,但是别碰到我的身体,我身上有伤我怕你会碰到伤口,我怕疼。”
这个理由似乎也很合理,白绿皙料想他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听到云楚一对她说:“好。”
可话音刚落下,云楚一就关了灯与她面对面入睡,这让白绿皙觉得难受又尴尬。她的手被他牢牢牵住,加上腰部还有伤不能随便翻身,只好这样跟他相对而睡。
云楚一没多久就呼吸均匀,独有的男性气息富有节奏地喷在她脸上,热热的,痒痒的。
白绿皙觉得好不舒服,下意识想平躺没想到刚一动,腰部立刻向她发出疼痛的讯号,惹地她轻喊出声。
云楚一的另一条手臂立即伸过来横在自己腰上,扶住她慢慢躺平。
黑暗中,白绿皙听到近在咫尺的男声:“躺好,别乱动。”
也不知为何,尽管是黑灯瞎火的,白绿皙还是冲他点了点头,然后额头就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有一闪而过的温热气息。
黑暗中她听到一声低笑,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额头碰到的是他的嘴唇,脸上顿时就跟火烧一样,又热又囧。
为避免再一次与他有亲密接触,白绿皙乖乖躺好不敢轻举妄动,等听到枕边飘来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后,这颗心才定下。
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上一觉了,真不容易。
早上白绿皙睁开眼睛并没看到云楚一的身影,心里竟然觉得空落落的,毕竟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除了跟他有点‘认识’的基础以外,她谁都不了解。
护士小姐进来给她换药,重新包扎伤口,并在她的帮助下完成洗漱工作。
护士临走时,白绿皙叫住她:“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护士小姐冲她微笑,然后告诉她:“您是因为不小心从楼梯上摔落,才会受伤,而头部的伤势稍微严重些。”
“那我为什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甚至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白绿皙直到这一刻都没敢承认自己这种情况叫做‘失忆’。
毕竟这种情况只有泡沫剧里才会有,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