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橴月亮]
月光下的月桂树丛,我们三个隐藏在月光照射不到的树阴后,夜晚的花园格外芳香,夜莺在远处空旷的山谷里出悦耳的鸣唱。
突然,不远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只见他穿过一座朱红色的木制小桥,来到花园里一个井干式的足有三十丈高的八角绿琉璃顶的香柏木为梁的通天台楼,台楼正中高悬一块玄底金色篆文大匾“柏梁台”。黑影一晃闪了进去,一束月光正好打在他如水般的脸上,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寒青,你叔父!”,寒青赶紧捂住我的嘴,然后我们也紧随其后而入。
那高台内本是井干式结构,我们一步步拾级而上,到了最顶处,是一扇鎏金纹饰的朱红大门,门虚掩着,透过门缝,一条浑身青蓝色的巨龙正盘卧在大厅正中,一对金色龙角出耀眼的金光顿时把这暗夜照的金碧辉煌,晃得我们有点睁不开眼睛。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书《心器密旨》里记录的柏梁通天台里镇守女王玉玺的东方青龙?”寒青对我耳语道。
“卧龙夜眠,神鬼不知。我们还是小心点好。”翔宇拍了下我的肩膀说。
我们像四只从门角缝里溜进佛堂里偷油的老鼠,踮起脚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顺着墙根往里面的台阶上蹭。
好不容易快蹭到大厅里的内层楼阶旁了,突然那只龙不知被哪只猫的尾巴给挠了鼻子,“啊??湫”一个喷嚏,那如兔子似的龙眼随着这一生理反应,留着少许眼泪地微微睁开了下,吓得我们立即石化成三尊隐藏在窗棱格子阴影里的雕像。
那龙迷迷瞪瞪的半抬头往黑暗里望了望,又倒头睡去。
我们一直保持静立不动的姿势待在黑暗里,那窗棱格子花把我们几个的脸都在月光下划成一格一格的如这大厅地砖似的几何图案。
直到听到青龙那重新响起的有节律的鼾声,我们才复挪步爬进内层的阶梯甬道中。
这甬道呈“S”型旋转望天顶而去,我们顺着这天梯的旋转的方向,逆时针而攀爬,一圈圈,一层层,直爬的人胃里有种翻江倒海之感。
“哎哟!我好像要呕吐了!”我忍不住,听上去有点娇滴滴的轻声说道。
Gaga一直用她那两只亮亮的大眼睛如手电筒一般照着路,听到我这么讲,立即把她的小脸转过来,关切的望着我,小爪子轻柔的摸着我的脸。
我微笑了下对她说:“没事儿!”
在后面断后的翔宇摸了下我的额头:“再坚持下吧,就快到了。”
走在前面的寒青回头朝我呲牙一乐:“公主殿下,要我来背你吗?”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哈!”我喝了一大口随时携带的大水壶的凉水。
四个小伙伴们继续登顶。犹如绕过了黄河九十九道弯,在我眼冒金星,头飞小鸟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柏梁台”的台顶。
这通天的柏梁台的台顶是一个飞檐琉璃,四面雕栏玉砌,八面透风的大平台,那飞檐下随风和乐的铜风铃就像一群晚上不睡觉还在嘻嘻哈哈笑闹着的小精灵们,是这死一般寂静的夜晚唯一伴随我们夜行冒险的声音。
台顶正中有一个鎏金大鸱,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三只鹰隼般凶狠的鸟头,一双明黄如琥珀的眼睛锐利而机警,粗壮有力的鸟喙犹如一把锋利的板斧,金色的身体,一对赤红色的巨大翅膀如暗夜中燃烧的火焰般在整个台顶飞舞着,利爪如鹫,尾如一把黑色的大扇子,根根锯齿般龇立着。通透有力的炯炯双目两盏大红灯笼般雪亮的照着我们几个惊讶的张大的嘴巴。
刚才那个黑影早已了无踪迹。
会去哪儿了呢?
寒青用手摸了下板斧似的鸟喙,那只手差点被喙里的两排尖牙剁成一节节的大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