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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美艳女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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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么班,他这样劳教过的去哪儿找工作?他在费四的录像厅睡了大概三个月,就在录像厅里碰上了那个蒋门神,就是那天你出来时咱们一起喝酒的那个,他俩是狱友。蒋门神见到张岳后,说他姨夫有笔钱收不回来,问张岳能不能出面帮他要一下。在监狱时,蒋门神见识过张岳的霸道,所以想找张岳去帮他要账。”小北京说。

“那张岳就去啦?”

“张岳听完蒋门神的话,二话没说,直奔咱们饭店,拿起一把剔骨钢刀就走了。我问他干吗去,他说去帮费四剔猪骨头做菜。我还琢磨呢,敢情张岳是想向厨师方向发展?哪知道,他第二天就把那刀还回来了。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新的毛料中山装,皮鞋锃亮,头发也理了,看起来特精神。”小北京说。

“他拿那把剔骨钢刀干吗去了?”赵红兵知道,张岳拿这把刀肯定没干好事儿。

“他把欠蒋门神姨夫钱的那个人给绑了,两条胳膊两条腿各捅一刀。然后给欠钱的家里人打电话说:下午不还钱,他就杀人;如果报案,等他出狱后就杀他们全家。”

“然后呢?”

“下午欠钱的家人乖乖地把九万多块钱拿来了。蒋门神的姨夫二话没说,当场拍给了张岳三万,张岳一下就发了。蒋门神的姨夫是做建材的,欠他钱的不少,张岳又帮他连着要了几次。很快,张岳也出名了,全市这些死账、三角债什么的都去找他,他干脆办了个讨债公司。富贵、表哥也是张岳的狱友,后来也跟着张岳干。现在全市就数张岳最牛逼了,连李老棍子他们见到张岳都绕着走。”

“他没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帮帮他?让他这么铤而走险!”赵红兵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费四不是说了吗?大家都要给钱或者借钱让他去做小本生意,他就是不要啊!他这人你还不了解吗?”李四说。赵红兵没话说了。

“张岳这人真的是没得说。别管现在在社会上混得多好,咱们兄弟几个无论谁随便一个传呼,他事儿再多也能放下跑过来。他一喝多,就念叨他刚放出来那会儿咱们兄弟都怎么照顾他了,把我都他妈的听烦了。不就是我们几个请他吃了几个月饭吗?至于把他这么个纯爷们儿感动成阿庆嫂吗?他一提这事儿我就骂他,别说管他几个月饭,管他一辈子饭又能怎么样?他这点可不如他爷爷。听我爷爷说,以前他爷爷专吃大户,到了哪个大户家里,带着一群人,一吃就是俩月。”费四挺不理解,为什么他照顾了张岳三个月就把张岳感动成那样。

两年的监狱生活,让本来就脾气倔犟的张岳更加暴躁。憋在费四阴暗潮湿甚至有些霉味的录像厅里的三个月,张岳又尝受到了没钱的痛苦。由于从小家庭成分不好,张岳自尊心极强,他急切地想成为人上人。那三个月,张岳可能每时每刻都在想如何发达。“我要富贵!”应该是张岳在那段时间里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所以当蒋门神不经意间给他一个机会时,张岳毫不犹豫地牢牢抓住了。“无论做什么,我都要做得最好。”这是张岳最常说的一句话。

张岳不算是黑社会,他是现代的土匪,20 世纪90 年代市区里的山大王。因为黑社会也要讲究策略,通常不会轻易动手,而且总是官匪勾结。而张岳则完全是混世魔王一个,谁把他惹火了他就对谁下手,下手从不留情。

“费四,那你是没落魄过。”张岳和赵红兵从上高中就是最铁的哥们儿,赵红兵非常了解他。

“我怎么没落魄过,四儿我俩当年不是也跑过路吗?”

“你俩那他妈的也叫跑路?当年你们俩到北京的时候酒还没醒呢!一个个红光满面,有你俩那么跑路的吗?”小北京还记得当年费四二人跑路时的情景。

“我俩要不是跑路去了北京,你能上火车送我们下不去吗?能在我们这里过年吗?谁想到你他妈的一个北京人,借口下不去车,赖在我们这里不走了,还一赖就赖上了六年。”费四说。

“哈哈,我还要在你们这里赖一辈子呢。昨天我还跟我爸打电话说,要把户口迁到咱们这里呢。”小北京生活习惯已经完全东北化了,只是口音还是一口地道的京腔。

“晓波,你现在不上学了,想干什么去?”赵红兵开始担心晓波将来也走张岳的路。

“不知道呢。”

“刘哥那个汽车维修厂招学徒呢,干脆让晓波去吧!”小北京说。

“晓波,去吗?”

“是刘海柱大爷那里吗?”晓波问。

“对!”

“我去,刘大爷最疼我,肯定不打我。”晓波怕挨打,真怕。

“呵呵。”赵红兵用力地摸了摸晓波的头。

“那个蒋门神人怎么样啊?”赵红兵挺关心张岳现在的这些朋友为人如何。

“人倒是不错,不过我可知道他当年进去是因为什么。他把他家隔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娘们儿强奸了。现在他放出来了,还非缠着那个老娘们儿和他结婚”费四说这事儿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很崩溃。

大家好像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表情都很崩溃,个个瞠目结舌,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正在这时,张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富贵。

富贵的衬衣袖口上有血迹,他一进来大家就都看见了。

“你还真是快啊!没事儿吧?!”赵红兵说。

“没事!”张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你的朋友蒋门神今年多大了?”小北京迫不及待地问。这个小北京是格外的八卦,这次他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一句话。大家虽然和蒋门神都挺熟,但还真没有人知道他的确切年龄。

“二十七。”张岳顺口回答。

“哦。”大家若有所思地齐声回答。他们这时都在算,今年蒋门神才27 岁,他四年前出狱时才23 岁,强奸怎么说也得判三年,也就是说他不到20 岁就强奸了50 来岁的女人,现在那女人至少快60 岁了。大家都是越想越崩溃,越想越倒吸冷气。

寒,真寒。

“问这个干什么?”张岳感觉大家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哦,哦,没什么,四儿刚才说要给他介绍个对象。”小北京胡诌的本事的确是强。

据二狗所知,蒋门神此人的确不同凡响,在其他方面也极其与众不同。中国有句古话叫“不撞南墙不回头”,蒋门神则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要继续撞下去。他的绰号来缘于某年春节前购买年画。在20 世纪90 年代初,当地的现代化小区还不多,民居多数是尖脊大瓦房带着一个院子,典型的东北民居。那时候过年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贴着“秦琼、敬德”两位门神。当然现在这样的年画门神已经很少见到,但在当年很是流行。春节前一天,蒋门神和几个朋友去新华

书店买门神年画,结果门神都已经卖完了。

“姑娘,秦琼和尉迟敬德的那个门神真的没啦?”蒋门神挺郁闷。

“没啦!卖光了!”

“那咋整啊?我家过年没门神咋整?”那时候只有新华书店卖年画。蒋门神犯愁了,在那自言自语。

“大哥,你家还用买门神?”小姑娘笑着看着蒋门神说。

“咋不用呢?”

“大哥,我看你长得就挺像那个尉迟敬德。你给自己拍张照片‘咔嚓’往门上一贴,啥鬼敢进你家啊?”小姑娘捂着嘴笑。蒋门神长得的确和尉迟敬德有几分相似。

“哎呀妈呀,妹子你说得真对,我咋忘了呢!”蒋门神乐了。

“老蒋,你真敢把自己照片贴上去当门神?”从书店出来以后,蒋门神的朋友问。

有啥不敢的?”蒋门神刚才其实也没想真弄张照片贴在自己家门上,但是他这人最怕别人激他,一激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儿白呀?”儿白是东北话,做疑问句的意思就是:真的吗?你要是骗我你就是我儿子。

“儿白!”蒋门神坚定地回答。儿白做陈述句的意思就是:我要是骗你我就是你儿子。

自拍肯定来不及,所以只能找旧照片了。据说当天晚上,蒋门神就翻箱倒柜找相片,找到一张小学五年级毕业时的单人照。那是一张蒋门神系着红领巾流着大鼻涕的相片,蒋门神如获至宝,在照片上用钢笔端端正正地写了两个大字“门神”,然后真的用透明胶布贴在了自己家的大铁门上……

他这自制门神从大年初一一直贴到了正月十五,凡是从他家门口经过的行人无不为之折服、叹服、抓狂。还有好事者听说此事后,骑半个小时自行车专程来欣赏这全球独一无二的绝版门神,并在他家门口拍照留念。那几天,他家门口就是当地的一个新增景点儿。后来张岳听说后觉得跟他丢不起人,正月十五去他家就把相片给扯了下来,否则这相片说不定真要贴上一年。无论蒋门神此举是否丢人,但的确是一举成名。蒋门神的大名在当地可以说是一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狗还曾经听说过蒋门神的另一件悍事,那就是他和一位蹬“板的”的司机间的两头犟驴之争。后来有人考证,那个蹬“板的”的师傅就是当年李老棍子麾下的战将老五,那时的老五是一头已经洗心革面的犟驴。“板的”好像也是东北特色的东西,也就是人力三轮车,在20 世纪90 年代初当地满大街都是。通常“板的”都是拉一些一至三公里距离的客人,起步费两块,路途远点儿就三块。

1992 年炎炎夏日的某天清晨,蒋门神和老五这两头犟驴相遇了。据说那天是张岳找蒋门神有正事儿,在蒋门神已经走到张岳家门口的时候,老五蹬着“板的”从后面赶了上来。

“大哥,你去哪儿?坐车不?”20 世纪90 年代初当地的三轮车夫都这样,看见在路上的行人都主动搭话,揽生意。

“坐啊,不过我去那地方你这车不行啊!”蒋门神头都没回,顺口说了一句。20 世纪90 年代初的混子就这样,有事没事都喜欢在街上逗逗乐子,蒋门神更爱干这个。

“大哥,我这车咋不行?你就说吧,不管你去哪,我肯定给你拉去!”老五有点儿急头败脸。他老五毕竟曾经是江湖中人,受不了蒋门神这语气。

“我去ZJ 县。”蒋门神坏笑着故意逗人玩儿。ZJ 县是当地下属的一个县,距离当地八十公里,当年乘大巴还要两个小时,无论谁就算脑子进水了也不会乘三轮人力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上车!”老五居然把车停了下来。他明知道蒋门神是故意逗他但倔脾气上来了,居然让蒋门神上车。

“啥?”蒋门神愣住了,他真没想到老五真要拉他去。

“上车!不就是ZJ 县吗?我拉你去!多大个事儿啊!”老五那倔脾气根本不比蒋门神差多少。

上车就上车!我告诉你啊,你把我送到了ZJ 县,我给你一百块;你送不到,你赔我一百!”蒋门神还真不相信老五能蹬着三轮车把他拉到ZJ 县去。

“别磨叽了,上车!”老五火不小。

“上就上!”蒋门神被老五一激,早就忘了张岳还找他有事儿呢。

蔚为奇观的一幕出现了,一辆从市区驶出的人力三轮车沿国道缓缓向ZJ 县驶去。三轮车里坐着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彪形大汉,蹬“板的”的那位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但是脸上依然挂着不服且倔犟的表情,虽然越蹬越费力,但的确是一刻也没休息过。

就这样,这个人力三轮车从清晨蹬到上午,从上午蹬到中午,从中午蹬到下午,从下午蹬到黄昏,晚八点居然真蹬到了ZJ 县城!二狗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类历史上蹬“板的”的最长距离,但在当地,这绝对应该算是最长的。据说,当时老五就已基本虚脱。蒋门神十分后悔当时没说去沈阳或者长春,八十公里的确有点儿太近了。不过还好,蒋门神比较聪明,又心生一计。

“一百块,拿着。我现在又想回市里了,你还能把我送回去吗?”蒋门神又将了老五一军。

“……啥?”老五累得气还没顺过来。

“回市里!你把我送回去我给你二百,你要是送不回去你给我二百,行吗?”蒋门神第一阵败了下来,但他还是想吓唬吓唬老五,挽回点儿面子。

“上车!”桀骜不逊的老五又说出了这简短有力的两个字。

这部人力车在ZJ 县停了不到二十分钟,又回市区了。第二天中午,老五把蒋门神送到了昨天早上上车的地方。据说这时的老五,停下以后就趴在了车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吐了一地酸水。

“你他妈的真有刚儿!二百块,拿着!”蒋门神愿赌服输,由衷地敬佩犟驴老五。

已经没力气说话的老五接过了二百块钱。

“兄弟,我还想去趟广州,你还能去吗?”蒋门神还不忘再将老五一军。

“……上车!”趴在车把上的老五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虽然已经没力

气了,但这俩字说得还是坚定而决绝。“……我过几天再去,到时候再联系你!”蒋门神吓死了,昨天张岳找他办事他还没办呢,非挨骂不可。他算是知道了,老五可是真敢去广州。这可能是犟驴蒋门神唯一的一次承认有人比他还倔。据说后来老五蹬着“板的”在大街上又看见了蒋门神好几次,每次见到蒋门神总不忘调侃上几句。“哎呀,大哥,还认识我不?”老五每次都是一脸坏笑。

“啊……认识认识。”

“那你啥时候去广州啊?”

“过几天!过几天去!”蒋门神一见到老五就低着头赶紧走。

“那你还去ZJ 县吗?”老五蹬着板车追着问。

“啊……最近……暂时不去了。”蒋门神灰溜溜。

“那你去的时候千万别忘了联系兄弟啊!”老五扬扬得意地蹬着车远去了,看那架势像是一个凯旋的将军。

“张岳,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小北京八卦完蒋门神的年龄后,赵红兵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也看到了富贵袖口上的血。

“公司的事儿,有笔钱富贵和表哥他俩收不回来,欠钱那小子太气人。”

“还有人敢气你呢?”李四笑着说。的确,张岳近两三年收账用武力的时候已经不多了,欠钱的人一听到张岳的名头就已经怕了。

“他以为他是勾疯子的小舅子,我们就不敢动他了。”

勾疯子跟赵红兵差不多年龄,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成名,当时和赵红兵、李老棍子等人齐名。他最大的本钱就是经鉴定他有精神病证,在别人看来,那张精神病鉴定证明就是个杀人不偿命的执照。大家都觉得这人平时挺正常,只是一到真的犯了事儿他就会说他有精神病。坊间都流传他的精神病证其实是花钱买来的。勾疯子是否真的有精神病无法考证,但他打架时的确是很疯,这毋庸置疑。勾疯子当时给离火车站约一公里的一条街看场子,手下还有十来个兄弟,全跟着他混饭吃,而且个个都以他们的老大是精神病为荣。

“那你动他没有?”赵红兵追问。

“我刚才见到他的时候,他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说气人不?他还找来了勾疯子的几个小兄弟,拿着几把破刀,刀都拿不稳还想吓唬富贵和表哥。他们这么欺负人,那我只能动手了。”

“……你不会真要了他命吧!”小北京可知道张岳是个什么人,听张岳说完吓得够戗。

“要了他的命,谁给我钱啊?我只是让富贵戳了他的嘴两刀。他那破嘴说出来的话太不中听。”张岳轻描淡写地说。

张岳这句话,别人都认为没什么,大家早就习惯了张岳这样的生活,但却把赵红兵吓了一跳。赵红兵想不到张岳如今已是如此的嗜血,而且完全是为了钱而嗜血。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赵红兵对张岳说,他是真怕张岳越走越远。赵红兵在狱中看了四年《道德经》,出来后张口闭口就是这一套,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听得懂。

“我懂,呵呵。喝酒啊!”张岳应该没能了解赵红兵这句话的含义,但他就是想快点儿岔开话题。

“喝酒吧!”赵红兵也没法深说。

当晚大家都喝得大醉。张岳提议再像六年前一样兄弟几人拿着吉他去六中操场边弹边唱,找一下旧日的感觉,大家欣然应允。二狗帮忙回家拿了吉他来到六中操场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聚齐,正在大声地聊着天。

“张岳,你小子什么时候结婚啊?以前你说你没钱,后来你有钱了你又说等红兵出狱。现在红兵出狱了,你总该结婚了吧!人家李洋也二十四了。” 费四说。

“结,马上结还不行吗?我真纳闷你急什么。我和李洋就是在六中认识的,还是通过红兵和高欢认识的呢……”张岳也有点儿喝多了。别人酒喝得越多脸越红,张岳却是越喝脸越白。据说,越喝酒脸越白的人,都有几分杀气。

“二狗把吉他拿来了,咱们唱几首歌吧!”小北京怕张岳说下去触动赵红兵的伤心事。

“大伟先来一个吧!”赵红兵说。

“好呀,那我就来个《人在旅途》。”孙大伟表演能力显然一般,但是表演欲特强。

孙大伟开始唱歌的时候,二狗望了望天空,依然像六年前一样无风有月,繁星满天。空气中,也弥漫着六年前那个深秋的气息。家乡的苍穹亘古不变,但苍穹下的赵红兵他们,在过去的六年中,已变得太多。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 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 错了我也不悔过!

人生本来苦恼已多/ 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没有分别痛苦时刻/ 你就不会珍惜我!

千山万水脚下过/ 一缕情丝挣不脱/ 纵然此时候情如火/ 心里话儿向谁说?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 只要你也想念我/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 只要你也想念我!

孙大伟唱得不怎么样,但大家却都十分投入,可能真正触动大家的是歌词。

六年前的这个季节,就在这片操场的看台之上,这群青春年少的人肆意挥洒着他们激扬的青春,以玩闹的心态和铁南的路伟在这里大战了一场。可如今,曾经的天之骄子张岳出狱后以暴力手段为生,李四经营着赌场性质的电子游戏厅,费四左手因为残疾只能提起一杯啤酒,曾荣立战功的赵红兵在监狱中苦苦熬过了四年刚刚出狱,李武依然在服刑。那天和路伟打架的七个人中,只有小纪和孙大伟目前未留下残疾未曾入狱或从事黑道活动。想起这些,他们怎么能不欷歔不已。赵红兵一定想起了六年前,他在这里认识了他一生的最爱高欢,如今已即将嫁作他人妇。张岳也一定想起了六年前他在这里第一次拿刮刀捅人,到了今天,刀却已成了张岳吃饭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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