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梅少卿中午回来,在茅房一直蹲到晚上,直拉得腿脚软,浑身无力,脸色青白。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从吃的用的到碰的,都没什么不对啊。直到晚饭时丫头端着茶给他漱口,他才反应过来。
竟是不知不觉中着了那个丫头的道!
梅少卿给自己诊脉,可脉象除了有些虚弱,却不见中毒的痕迹。他没办法,给自己开了一剂止泻的药,胡乱喝了下去。
可这药一下去,拉得更猛烈了。晚饭后到熄灯,就没离开过茅坑,差点晕死过去。
他让下人去请了梅太医过来,梅太医一诊脉,就知道是慕云歌的手法。他一问白天的事情,梅少卿见瞒不过了,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爹,我就是作弄了她一下,让她帮忙拎了个药箱子。我哪知道她这样小气?”
“活该!”梅太医怒骂:“谁让你没事招惹人家小姑娘的?云歌那样的性子都出手整治你,肯定你做的事情比你说的要恶劣十倍百倍!”
小厮在旁边小声说:“就是就是,慕小姐多温柔的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你非要人家拎着两块大石头跟着……那石头我抱着都沉呢!”
梅太医听了,连连瞪了梅少卿好几眼。
可见儿子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知道儿子得了教训,又不免心疼,着手给他解毒。他研究半天,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虽是自己的徒弟,徒弟下的毒他却解不开,梅太医只能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解不了,你去求云歌吧。”
“我才不去,多丢人呐!”梅少卿哭丧着脸。
梅太医懒得听他说,拂袖走了:“那你就继续拉,我不管了。”
梅少卿无奈了,这一晚上,拉不下面子去求人,只得久久蹲在便桶上下不来。
最终击败他的不是拉肚子,而是一屋子的臭味!等到连自己抬手都能闻到衣袖上的sh臭,生性爱洁的梅少卿终于受不了,让下人去慕家请慕云歌。
刚好梅太医要上慕家出诊,便叹了口气,答应他一定帮忙要到解药。
慕云歌听说梅太医来了,连忙去前厅相迎。见了梅太医,不等他开口,就双手将解药送上,主动认错:“师父,我跟梅大哥开个玩笑,这是解药。”
梅太医本就拉不下脸要解药,她主动送上,越对这个徒弟满意,连连点头。
把解药丢给小厮先带回去,他捋了捋胡子,开始办正事。
他此来是托了为慕家众人诊脉的借口,探探慕之召的身体。慕云歌去找肖氏一说,肖氏听说是梅太医亲自来诊脉,就知是自己女儿的面子请来的,不由大喜。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寻常哪求得来,当即将梅太医安置好,让丫头去挨个院子把两个姨娘,两个通房丫头都叫过来,又让许管事去商铺把慕之召喊回来。
等慕之召回来时,慕家后院的一群女人也都一一诊完了脉。
梅太医抬头,跟慕云歌打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肖氏正看着梅太医,顿时起了疑心,她暗下决心,等梅太医走了,定要好好问问女儿跟梅太医在打什么哑谜。
梅太医细细诊了慕之召的脉,眉头皱得很深,末了,还叹了口气。
慕云歌紧张得手心出汗:“师父,怎么样?”
“中毒已深,只怕难解。”梅太医摇了摇头:“这药至少也中了五年多,日日浸入骨髓,早已经根深蒂固。”
慕云歌身体一晃,几乎落泪,她竟不知道爹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算计中。
“中毒,什么毒?”慕之召震惊地站起来。
肖氏也满脸愕然,喃喃自语:“怎么回事?”
慕云歌见再也瞒不了,就将自己学医之后,现慕家只有两个孩子的蹊跷,从而疑心爹的身体被人动了手脚的事情说了。一直说到现给爹的汤里有药,自己解不开,求助师父的事情也说了。
慕之召和肖氏听得冷汗直冒,十指相扣,都十分恐惧。
“我娘和家里的姨娘呢?”慕云歌想起梅太医先前说的话,又问。
梅太医点点头:“家里各位夫人的身体也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害,不过这些药很具有掩饰性,普通郎中只会误以为是经行不利,治标不治本。不过夫人倒不必担心,女子好调养,几剂药下去就好了。”
那么,重要的解开慕之召身体里的毒了!
梅太医跟慕云歌商量,最终决定先用疏导的方法,将慕之召身体表面的毒弄出来。至于骨髓那些的,就要慢慢清理了。
梅太医开了方子交给肖氏,嘱咐她每日晚间煮好给慕之召服用。慕云歌送他出门,感激得不能言语,只盼着药到病除,爹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