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被她气势所惊,呆愣了片刻,便道:“说起这位大人的来历,只怕小姐也是听过的。他名叫孔连熹,是两朝元老,先皇的托孤大臣。到了这朝皇上登基,他的大儿子少年从军,军功赫赫,皇上就分封他为平侯,任领大理寺卿一职,并未未及三公,却是皇上手中最得信任的权臣。他的大儿子如今统领着京城纪城军,小儿子出任益州巡抚使,大女儿嫁到了太子太傅家,小女儿则是嫁给了大司马家的二公子赵庭奇,小女儿的长女今年年初刚被送入宫中去,可谓是满门荣宠……”
“这么说起来,这个孔连熹也是三皇子的人?”慕云歌微眯起眼睛,心中飞快地计较起来。
李嬷嬷点了点头:“孔赵两家亲密,彼此不分,赵家扶持的人想来他也是支持的。”
慕云歌沉吟了片刻,便转移了话题,宽慰了李嬷嬷几句,让佩英陪着她回主院去回话,等她睡下了再过来伺候。
佩欣和红衣都听说了今日的事情,等李嬷嬷一走,满肚子的话憋不住,连珠炮弹一般地吐了出来。
“小姐,这京城怎么如此无法度?那个什么孔连熹如此草菅人命,就没人能管得了他吗?”
“小姐,以后你若出门请务必带上红衣,否则公子知道了是要责罚我的!”
慕云歌淡淡道:“本是想带着你,不过以后要带着你走动,有些规矩你得烂熟于心,才让你先去跟嬷嬷学习。”忽而又沉了脸色:“当今圣上耳目闭塞,自然管不了他孔连熹。不过这天底下他也未必真能一手遮天!”
“小姐是如何打算的?”佩欣闻言露出三分喜色。
慕云歌胸有成竹地勾起嘴角:“不急在这一时,等晚些师父来了自有对策。”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佩欣又急了,怎么也搞不懂为何小姐会如此笃定:“若是唐先生没来怎么办?”
慕云歌想了想,才说:“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只是京城咱们初来乍到,你堂哥也没跟来,有些事情咱们人力有限,若是强行去做,只怕易惹祸上身。佩欣,等会儿你去乔公子的酒楼买他们的招牌烤鸭,顺便让乔公子将孔连熹纵马伤了誉王的事情捅出去。记住,要在人多的地方跟乔公子接触,隐秘地通知他,买完之后立即就回来,不许耽搁哪怕半刻钟!”
佩欣重重点头,转身去了。
红衣留在慕云歌身边,慕云歌又叫来佩莲,吩咐她:“佩莲,你的绣工是整个凝碧阁做得最好的,后日有个宴会,我已画了图样,你拿到锦绣庄去,让李掌柜的赶制出来。”
佩莲接了画纸,躬身退出,去锦绣庄送东西。
慕云歌这才拉了红衣坐下,笑着问:“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是师父。”红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师父不让说他的名字。”
“嗯。那你是什么时候跟着乔公子的?”慕云歌着实好奇。
红衣见她不再追问,总算松了口气,跟着笑起来:“乔公子来京城的时候修书给师父,师父就让我来了。乔公子以前救过青衣,青衣听说了就求着师父也让他一道过来,所以……”
正说着,门帘微动,红衣立即住口,跳起来挡在慕云歌跟前。
慕云歌还没看清来人,红衣便欢呼了一声,扑进了来人的怀里,差点将人撞了一个趔趄。
她一闪开,慕云歌便看清了来的是谁,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还好,她没猜错。今日在市井中生了那样的事情,想必师父也得到了消息,一定会赶来见她。不过……她看着唐临沂和红衣,忍不住眉头一跳:红衣竟然也是师父的徒弟?
唐临沂拍拍红衣的肩膀,红衣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可还是拽着他的衣袖不松,跟着他走到慕云歌身边。
“师父。”慕云歌含笑着请他上座,又端来大麦茶给他倒了一杯:“师父匆忙赶来,一定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吧?”
红衣听她也叫唐临沂师父,顿时讷讷地放开唐临沂的衣角,不知所措地看向唐临沂。
唐临沂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没受伤吧?”
“没有,当时誉王路过,恰好救了云歌,云歌惭愧,跟师父学了那么久的武功,临到紧要关头却没用上,让师父受了惊吓了吧?”慕云歌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在其中惊险不必说,可旁观者也未必就轻松到哪里去,看李嬷嬷的脸色就知道了。
唐临沂摇了摇头,又说:“再过两天,我便搬回来了。”
“师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慕云歌的眼睛一亮,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