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慕云歌是真不知道。她刚从南楚回来,乱糟糟的消息一点都没来得及看。
慕之召笑道:“我还以为军营里消息比我更灵通呢。不过郡主治军有方,不得擅自传播这些乱哄哄的东西也很正常。厉王倒了霉,你知道吗?”
“厉王?”慕云歌眯起眼睛,看来,她真该好好问问佩欣这段时间生的事情了。
慕之召自打知道乔姨娘是魏权派来的人后,对魏权便没有什么好感,虽然入京已有数月,几乎日日与魏权见面,他却总改不了心底对魏权的厌恶。只是碍于平日里的交际走动,什么情绪也不能表露,这可让他真正郁闷至极。
不过,好在老天还算公平,竟给了他魏时这样一个好女婿!
慕之召眉开眼笑,揽着女儿进了肖氏的屋子,边走边说:“男童流尸案时,不是有两个女子出来作证吗?听说是乐禾坊的老鸨和当红艺妓,因为这两个人,孔连熹被处斩,牵连了一大批朝廷官员。厉王对这两个人很是耿耿于怀,他府邸里的人还曾放过话说,让老鸨和青禾最好不要犯事撞到厉王手里。”
“是有这么一回事。”慕云歌颔。
慕之召笑着说:“就在前几天,那个老鸨永娘将乐禾坊重新开张,请了不少京都名士前去捧场。当天晚上,有人为了青禾争风吃醋,打了起来,厉王就借着这点由头上门,将乐禾坊查封了,还把永娘青禾都带走了。那个青禾却是个有本事的,竟请得动荣国公,荣国公当即就上了厉王府要人。”
“以厉王的脾气,他定然是不会将人交出来的。”慕云歌抿唇笑起来:“他不肯放人,荣国公也不是善类,只怕会闹到御前吧?”
“可不是?”慕之召连连点头:“荣国公要不到人,气急了,又被厉王府的家丁冲撞了一下,当即就躺下了。荣国公府的人一直嚷嚷说厉王动手打了荣国公,抬着荣国公就进了宫。陛下听说了这事,将厉王叫去好好骂了一顿,还让他赶紧放人。”
“可是这关魏时什么事?”慕云歌纳闷了。
慕之召没注意到慕云歌竟然直呼魏时的名字,笑眯眯的回答:“誉王可是帮了荣国公大忙呀。听说,是誉王殿下派人知会的荣国公。”
慕云歌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声,担忧之情顿时迷漫。
魏时这样明目张胆,岂不是会过早将厉王树为敌人?
肖氏早就听到慕之召和慕云歌的对话,见慕云歌沉思,还以为是这个话题太沉重,女儿不感兴趣,忙转移了话题,问慕之召:“你早些时候让人来传信,我已让厨房准备了晚饭,是现在就传上来吗?”
“好,云歌也饿了。”慕之召笑着看向女儿:“在军中吃了苦头吧,都瘦了。”
慕云歌哭笑不得,这些天奔波虽然辛苦,可她还真是没多斤没少肉,怎爹娘一见到她就非要说她瘦了呢?
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自然是说不尽的话语,倒也有说有笑。
不过,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玉珊刚将晚膳撤下去,龙管事就前来通报:“老爷,夫人,郡主在府门外请见小姐。”
“你们两个呀,真是一刻都舍不得分开。”慕之召听了这话,顿时笑出声来,对慕云歌道:“也罢,云歌你去吧,我陪你娘在院中散散步,消消食。”
慕云歌略一沉思,便猜到南宫瑾前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她不敢耽搁,回凝碧阁拿了药箱,直接去前门见南宫瑾。南宫瑾面上沉稳,见她出来时,眸中才闪动出焦急恳切之意,目光扫到她手中的箱子,忙快步上前,自觉的接了过去。
再多的话都不必说,慕云歌与南宫瑾同骑一匹马,往蔺家去。
刚转过朱雀街角,迎面忽地撞进一个人,差点被马蹄踩践,惊得南宫瑾赶紧勒马,马脖子狠狠歪倒一边,才堪堪避了过去。
南宫瑾定睛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是梅少卿吗?”
慕云歌点了点头,心中突然一阵难过。
眼前的贵公子依稀是梅少卿的样子,可锦绣的衣衫早已邋遢,皱巴巴的贴着身子,头散乱,眼神迷离,浑身上下散出一股浓烈的酒味。饶是醉醺醺了,手中还握着酒瓶不肯撒手,显然要喝死才甘心。
南宫瑾跳下马来,回头看了看慕云歌,又看看梅少卿,似乎在犹豫怎么办。
“师兄。”慕云歌叹了口气,下马来扶起梅少卿,替他拍干净身上的泥土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