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名男子扇动着羽翼缓缓降落,地上,几名下属毕恭毕敬的等候着。
“赫连大人回来了,公孙大人说在老地方等您。”
“嗯好,我这就去。”男子答应了一声,却又皱眉叹息道:“先帮我找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这件……”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下属鞠躬道。
男子点头,他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虽大多不是他的,但却黏黏的穿着很不舒服,换上下属递来的一套西装,这才舒了口气,朝那约定地点飞去。
杭州,西湖,这里由古至今都是表世界最雅致的一方美景,有多少文人墨客流连忘返,有多少才子佳人在此情定终生,只因这里的美,连他们定下的情也变得美不胜收。
可惜有一段时间,这里沦为了一汪泥潭,散着肮脏与恶臭,美丽一去不返,湖水再不清澈,还翻着红红绿绿诡异颜色。
红,是那些化工污水,绿,也不是原本的郁郁葱葱,而是仿佛一些颜料般的粘稠。
人类不得已而引钱塘江水灌之,只可惜泥泞的江水又怎比曾经的清澈,从此,西湖再不复美丽,那杭州明珠,城湖合璧的美称,也一去无归。
幸好,他来了,许是因为他出生在里世界的湖畔,所以想见识下表世界的西湖美景,那数年如一日的改造和净化,如今,西湖总算散出勃勃生机,总算回归清澈,水中的鱼儿和虾儿虽不多,却也常能见其欢闹嬉戏。
湖畔,他终于展现出一抹淡然的温柔,闭上眼嗅着那空气中散的香甜,享受着那再无雾霾,再无恶臭……
远处,似乎飘来了一小片污秽,他温柔的笑脸立刻一僵,想也不想就跃入了湖中捞出,抛入了一旁的垃圾桶,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哪怕只有一点,他都不想让其玷污了这里的美不胜收。
“你也太闲了吧?这些事,下个命令让那些人类自己去做就是。”赫连黎津哭笑不得道。
“有么?我只觉得既然是家园,就该美些,住的才舒服,那些人类不懂,我们却不该不懂,毕竟我们曾经的家污秽成那样。”公孙齐史悠悠道。
“只可惜你做的再多,那些人类都不会感激你的,甚至无法接受。”赫连黎津苦笑道,扭头望了望身后那络绎不绝的行人,那一双双敌视的目光。
多年前,那毕竟是一场入侵,就算人类的力量无法反抗灰色之强大,数场大战后终于妥协,天长日久后终于习惯了身周那些高高再上的镜中一族,但……
“你伤了?”公孙齐史嗅到了那股血腥味,立刻扑上,一把将赫连黎津拥住,悉心的查看起来。
“没,都不是我的血,只是那些人类的。”赫连黎津叹道,那些血,代表着人类的倔强,不知疲倦的反抗着他们的统治,虽无法形成规模,却小股小股的不断出现。
那些血,代表着人类不将灰色赶出家园,誓不罢休的坚持!
“我们在这究竟有什么不好?我们帮他们恢复了这世界的美好,绝不许他们自相残杀的引战争,绝不许他们因科技展而污染和毁坏环境,这样不对么?”公孙齐史俊脸微皱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懂那些人类,许是他们习惯了统治一切,哪怕做的并不对,也不允许有人凌驾之上吧,哪怕我们并不想彼此仇视。”赫连黎津仰天长叹。
他和公孙齐史已统治亚欧大陆多年,说是统治,但其实并没有干涉人类的正常生活,只是下了几道严令逼迫其遵守,比如爱护环境,比如抵触战争,再比如要尊敬灰色。
只可惜……侵略就是侵略,那反抗和抵触是根深蒂固的。
“我前几天去见了夏侯,和他联手驱散了一些反抗者,我想求他饶那些人一命,他却劝我学他一样统治美洲,他说,他那边的反抗者比我们少很多,虽然我根本不懂为何。”公孙齐史喃喃道。
公孙齐史很温柔,赫连黎津也较为善良,总是怀着生命可贵饶而不杀的想法,可越是这样,反抗他们的人类就越多,反倒是夏侯殇云。
残暴杀戮和武力镇压,夏侯殇云已学足了宇文的风格,他再不是当年那个被公孙齐史摸摸头就会脸红的少年,前几日相见,公孙齐史竟现这曾经的小伙伴,满脸凌厉的气势,凶悍如暴君。
这些年,美洲用生灵涂炭来形容都不为过,反抗者出现一个,夏侯殇云杀俩,出现两个,他杀四,甚至有次烦了,他带着部下在芝加哥大肆屠杀,死亡的人类达到六位数之多。
为此,逼迫楚天不得不从山顶飞下,和夏侯殇云大打了一场,那次的结果,夏侯殇云重创,若不是其他几名御使拼命救援,或许这家伙已经挂了。
多年后,楚天的成长如何?从当年一人敌六部,展到如今一人敌七御使?
可惜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天最终仰天嘶吼,却无奈退走,因为夏侯殇云狂妄的叫嚣着,如果楚天敢动他一根毫毛,他的下属就会用灰血屠尽整个北美,甚至此刻都不用灰血,只要从里世界弄几个妖兽内核抛入水源就行,灰血本就是因妖兽内核而感染毒素的。
如今的夏侯殇云与暴君无异,但渐渐的,人类却不怎么敢反抗他了,公孙齐史很是哭笑不得,难道他真要学他那样,才能稳固灰色对亚欧大陆的统治?
可那样做的话,究竟要死多少人?对生命的信仰又归于何地?
“赫连,我想家了,我觉得钟离那小白痴说的没错,我们不可能完全统治人类的。”公孙齐史苦笑连连道。
可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如果放弃亚欧大陆,夏侯殇云和西门若峰必然接手,那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
说起西门若峰,他现在竟是七御使中最如鱼得水的,他不像公孙齐史那么温柔善良,也不像夏侯殇云那么残暴,至少他不会亲手去执行暴政。
这家伙利用了人类对权力的追求,他刚去非洲,就找了几个在当地喜欢各种祸祸和动战乱的军阀头头,许诺只要奉他为王,就让那些军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原本统治一小片村镇,变成整个非洲大陆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