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吸了吸鼻子,又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棉绒大衣,一位本该仙风道骨的老神仙,此刻却像个最普通的邻家爷爷,身子微微蜷缩,瑟瑟发抖。
“天测大师,还好吧?”旁边一位身高约在两米以上的巨汉立刻关切的弯腰问道。
“没事,冻不死。”虽是这么回答着,但天测还是忍不住又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就是刚才坐着那只大鸟,风太大了,这把老骨头一时顶不住。”
“抱歉大师,是我疏忽了,在这种天气里,还要带着您乘坐雪绒鹏。”巨汉歉然的搓了搓手,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然而听到巨汉道歉的天测却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他,只是眯起双眼,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和语气,轻声喃喃道:“扶摇直上九万里……呵呵,怎料到,在此间,却只能被凡人所奴役?”
“大师,您说什么?”风雪的呼号,让两个人之间,即便站得很近,也要大声的说话,才能听的清楚。
天测摇头:“没什么,有些感慨罢了。你也别自责,不坐雪绒鹏,我们还不知要在这样的鬼天气里转悠多久。好了,天色已经暗了,我们还是赶紧找个住处吧。”
巨汉咧嘴一笑:“大师放心吧,到了此处,我就熟的很了。别看我的部落还要远在更北处,到了帐篷里,温暖如春哩!”
“此处已经够北了,再北,不得出了大赵的国界么?”天测疑惑道。
“哦,按照大赵的叫法,我们是屏藩部,本就该处在国界之外。”巨汉说的是这样的内容,但语气里却透露着理所当然,似乎一点也没有为自己部落的待遇而感觉不公。
“屏藩部……”听名字,就知道它的性质和意义了。天测一颗坚信天命的心,突然顿生怜悯,似有所感,原本佝偻的身躯陡然挺直,闭目仰头。收在大袖中的右手五指,虽是僵硬,却也勉力扣动。
看到天测此时的状态,巨汉原本笑嘻嘻的模样立刻收敛起来,恭敬的微微低头弯腰,侍立在一旁,丝毫不敢打扰。
过了片刻,天测缓缓睁眼。
“大师。”巨汉只是轻声唤了一句,没有多余的言语。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天测想说,那就必然会说;如果不想,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该问的。
“原来宿命的碰撞,从这里的就开始了;原来……我也只是一颗棋子么?”天测突然笑了起来。“好开局,好布局,好棋局,只是不知道,最终,会不会是好结局?也对,也对!入了世,又怎能脱得了世,我看天命,天命也在看我,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哈哈哈!”
听着天测似癫似疯的话语和状态,巨汉却把身子弯得更低了些。
“走吧,该来的,这就来了。”天测挥了下手,示意巨汉可以开始带路。
巨汉一手前伸,指引着方向,一手虚拢着天测的肩,尽可能的替天测挡住风雪。走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大师,可有什么吩咐吗?”
若是平时,天测的表现必然是一副神秘的表情,再说些神神叨叨的话来。
按照江千宇的说法,就是忽悠。
但今日,天测沉默了片刻,却难得的吐出一句:“回到部落,能劝多少人走,就带着多少人走。我只说这一遍,你别说话,也别问为什么。”
顿了顿,天测又自嘲的低语:“五行使,只是到了这第二人,便已开局……我虽号天测,可笑今日才知,天……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