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丽娟刚刚也看到了另外一个马背上的人,虽然不认识,可从装扮来看,应是同族无疑。再加上藤姨的现状,一时间脑袋里全是一团浆糊,只是盲目的点头同意。
藤姨却挣扎着摇了摇头,哆嗦着努力抬起右手,指向马上的男子:“解……药……”
“那家伙身上有解药?”江千宇连忙起身过去,粗暴的扯下男子斜系在身上的包裹,返回来一股脑在地上撒开。“是哪一个?”
“倒……出……”
江千宇轻啧了一声,暗怪自己大意;一个大山里的族群,又不是军队或者什么机构,并没有统一的制式配置,如何存放药品武器,都是凭着个人喜好。
“丽娟,有没有干净的手帕或丝布什么的?”
“有!有!”郭丽娟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看上去应该是属于最普通一类的丝巾,递给江千宇。
江千宇将丝巾放在地上铺开,然后取了一个粗糙的小木瓶打开来,将其中的药品倒在丝巾上:“可是这个?”
藤姨微微摇头。看着江千宇老练的将丹药装回瓶子放在另一边,又快速取过另一瓶倒出来,再次摇头。心中却满是赞叹:心思细腻如发,做事有条有理,处变也不惊,真是个优秀的少年!
终于在换了第五瓶时,藤姨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江千宇连忙吩咐郭丽娟负责喂药,然后告了声罪,走到一边和纪筱婵小声交谈起来。
凡是学过药理的人都知道,毒药是有可能见血封喉的,但是解药,哪怕是针对性的解药,解毒也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时间。
不过好在麻毒本身对人体的伤害几近于无,只是会产生极为强烈的麻痹感。而有了【牛黄活窍散】先期的缓解,如今需要的解毒时间自然便更短。
过了一小会儿,感觉说话已经没有大碍的藤姨看了一眼远处,侧对自己严肃攀谈的江千宇和纪筱婵。最后一抹夕阳的阳光,正好打在少年认真的侧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光彩。
“丽娟……”
“师父!可是有什么不适?”郭丽娟紧张问道。
藤姨轻轻摇头:“已经好了很多,不必担心。丽娟,我有些话想问你,你可得如实回答。”
“师父请问,徒儿绝不敢有半点欺瞒。”
“如果师父不同意你和那个少年继续深交,你可愿意?”
“师父!?你之前不是……”郭丽娟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问题,不由大惊失色。
“噤声!”藤姨皱眉低喝道。“你只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师父……我……”郭丽娟生来无父无母,自己的师父,对自己而言,就像亲生母亲一样,养育之恩,授业之恩。
而且郭丽娟也知道,自己的师父,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说了这个话题,就没有开玩笑的道理。但是郭丽娟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对千宇的态度突然会有这样的转变。
“徒儿……自然是听从师父安排。”多年之恩,毕竟让郭丽娟无法违抗,犹豫良久,还是哽咽答道。只是她的眼神里,却满是祈求:“但徒儿只求师父,能给徒儿一个理由……”
“傻徒儿……”藤姨很想伸手摸摸这个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徒弟,只是双手的酸麻感还未完全退去。“太优秀的男子,就算他愿意为你牺牲,你自己也会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压。”
“师父?”对于藤姨的话,郭丽娟一时无法理解。
藤姨尽量温柔的一笑:“那个救了为师的女子,是地级武者。但是你看那个少年,和那女子的攀谈间,完全没有作为后辈的姿态,反而是以平辈,甚至……是更据主导性的表情、眼神、手势……这些,为师都不会看错。这个少年,绝不是一个会甘于平凡的人!”
凝视着着江千宇的一举一动,藤姨的语气也转而严肃:“他会有多少个其他女人,且不说他。但居高位者,爬的高,跌的就惨!我们越川一族,从先祖时隐居大山,求的,可不就是平淡、平安?徒儿,为师不想,也不敢让你去冒险,赌上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