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爬虫的世界,也是姜雷生的世界,更是整个生命轨迹的运动过程。
人生,便如爬虫,由地上爬至树干,奋力朝上。这些蚂蚁般的爬虫,似乎是被姜雷生突如其来的一个坐地给惊炸了窝。天然的本能支配它们纷纷努力向最近的高处爬去,也许是树干,也许是伸展的杂草。
那么哪一些爬虫会爬到最高点?不说那些选择了草丛的幼虫,就说那些碰巧被命运安排在一棵大树脚下的一些幼蚁。
它们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不断的遇到分枝,只有那些一直选择主干的幼蚁最终能爬到最高点,而那些选择了分枝侧干的幼虫,则在选择的开始,就决定了它只能达到的终点,无论它怎样的努力。
实际上,在起初的选择以后,努力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了。
即使它开始进行了个正确的选择,在它向上爬的过程中还会遇到新的树干分岔、新的选择,只有它始终选择正确,才可能爬到树顶。
在越靠近树根的地方,做的选择越重要,如果它在第一个分枝就选择错误,那以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关键的问题在于,对幼虫最重要的选择,是在它最年幼无知,最没有选择能力的时候做出的,或许也根本就不是幼虫所能够决定的。
人生便如爬虫的生命般苦短,谁又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萝莉问自己是谁,自己也想知道自己是谁,更想知道如今的自己,爬到了树上的哪个位置,是否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错误,是否所有的努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究竟是谁真的如此重要?
“我知道我是谁了!”姜雷生脑际灵光一闪,忽然开口。
“真的?”
萝莉“噌”的一声,从姜雷生肩膀上飞了出去,在姜雷生眼前晃来晃去,不停的煽动着一双翅膀,展示着美丽洁白的羽毛,兴奋得小脸通红,眼睛放亮道:“认出来你眼前的这个大美人儿,就是萝莉了?”
姜雷生愕然道:“还没认出来。”
“呼!”萝莉颓然的呼了一口气,孔雀开屏般涨满的翅膀,瞬间耷拉下来,身体滞留半空,东漂西荡的连连摇头,气鼓鼓的噘着嘴道:“你又说想起来了,最美丽的萝莉都没认出来,你想起来个鬼哦。”
姜雷生奋然道:“我……我只是知道自己便是那个隐去的‘一’了。不是我想不起来,而是这个‘一’始终便是存在,而又隐去的,睁开眼,这个‘一’便会察觉不到,闭上眼,用心体会,这个‘一’便能看到,我正是这个‘一’,一个隐在自身某处,而外界万物又处处存在的一点。”
萝莉气道:“不懂!”
姜雷生道:“我讲一个故事吧,毕竟那个‘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用说的只能触及皮毛,说不定离我真正要说的反而更远。”
萝莉嘀咕道:“萝莉对一什么的不感兴趣,就是喜欢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