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儿很少在自己的面前怒,这次真的怒了。
韩箫的怒气消失。
韩灵儿说得很对。
昨夜,自己一时兴起,见夜色美好,心情也美好,就很享受的喝了几口,没想到喝出了愁,更没有想到会喝醉,喝醉了,今天早晨训练的事完全忘记了。
早晨怎么也起不来。
“我错了,军令处罚我。”
没有女兵敢处罚韩箫。
望着韩灵儿。
韩灵儿的眼神很冷,以前从未见到过这种眼神,这种眼神就像一把刀子扎进韩箫的心脏。
这种眼神有一种陌生,隔绝了亲情纽带的陌生。
韩箫冲出女兵宿舍,疯狂的在训练场地跑。
虽然这时的头还很疼,这时的身体因为喝酒还处于虚弱的状态。
既然没有人惩罚自己,自己犯了错,就自己惩罚自己,惩罚到一定要杜绝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五十圈下来,喘气不急,一百圈下来,才有些累。
两百圈下来,王虎劝韩箫,韩箫不听。
跑到下午,女兵也劝韩箫,再跑下去,身体会承受不住。
除了自己,谁的劝阻都毫无意义。
最后一圈跑到尽头,躺在地上。
夕阳降落,那无边的彩虹把训练场地染得悲壮。
一个男人,犯了错误,就要惩罚自己。
几乎所有的男兵女兵都围了过来:“你们来干什么?各自训练。”韩箫皱了皱眉头说,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男兵女兵这才散去。
“韩大哥,你这又是何苦?”王虎劝慰。
韩箫看着王虎:“虎子,要是战场上杀敌,因为你的一个小小的疏忽导致你的兄弟全部被杀,你会愧疚吗?”
“当然会愧疚了。”
“然后呢?”韩箫步步紧逼。
韩箫的眼神就像箭射中王虎的心脏,王虎哑口无言,除了愧疚还能做什么?失去的,再怎么愧疚都挽回不了。
韩箫惩罚自己,王虎问韩灵儿,从韩灵儿那里知道原因。
昨夜喝醉,今晨没有准时起床敲铃声的让女兵集合。
“虎子,记住,战场上,要是我们出了一点差错,有可能就会战败,那么多兄弟的生命在我们的手中,我们要负起责,精确到一分一秒,一厘一毫,出了差错,兄弟死去,愧疚自责有什么用?什么也挽回不了,你我担不起这后果。”
手重重地落在王虎的肩上,仿佛一个很重的担子落在王虎的肩上。
以前,没有这样想过。
王虎回男兵营,见王虎不说话,很显然是因为韩箫的原因,桔子什么也没说,吴大忠却笑眯眯的问:“虎哥,咋回事呀,垂头丧气的。”
王虎的性格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吴大忠这么明显的问正是王虎喜欢的问话方式,要是平常,或许,王虎会很详细的回答吴大忠的问题。
现在,王虎还在想韩箫的那番话,被吴大忠这样突兀的一问,当即暴怒不已,没有像上一次动用武力,而是暴喝吴大忠:“你给我闭嘴,滚!”
吴大忠心里的那个委屈,只想找个茅厕,全部倒进茅坑里。
出了兵房,仰天长望,彩虹很美,心思没有在彩虹上,心思全部被王虎的身体占满。
他王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定对自己有意见。
自己拐弯抹角的问他,他暴怒。
自己直来直去的问他,他还是暴怒。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虎不知道此时吴大忠的心里在想这些事,王虎完全没有不把吴大忠当兄弟这回事儿。
不过每次,吴大忠都撞在气头上,不找他撒气找谁撒气?
要是吴大忠有危险,王虎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挺身而出。
韩箫要男兵女兵各自训练,没有一个男兵女兵训练,都知道,韩箫说得是玩笑,不是命令,只想当时让他们离开。
回到屋子,望着铜制的酒壶,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弯刀,一刀砍在铜制的酒壶上,溅出火花,铜制的酒壶完好无损,抛出窗外,窗外有河,掉在河里,趴在窗户口看,那铜制酒壶在河面漂着,慢慢的漂离了视线。
忽然,对它有些不舍,奔出屋子,到了河岸,那铜制酒壶不见了,沿着河岸跑,铜制酒壶已经漂到河下游,河水越来越快,铜制酒壶也漂得越来越快,要是大夫人天灵在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背起自己到河上面拿到铜壶。
天灵不在,自己不会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漂下去手足无措。
这时,韩箫听见脚步声,心里一喜,怀着希望回头,身后走来的真的是自己心中希望出现的人,天灵多情的看着丈夫的后脑勺,丈夫回过头来,天灵多情的眼自然就对上了丈夫的眼,丈夫的眼也多情。
“快,快,快带我把它捞起来,漂了很远的铜壶,要是再不去,铜壶可能真的就会漂得找不到了。”
天灵一个箭步冲过来,一跃而起到了空中,蜻蜓点水般踩在河面,拿到铜壶,就要返身,刹那,俏脸一变,就好像,一瞬间,身体被抽干了血。
河水狂涌,水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一排尖利的牙齿能把人撕成两半。
“小心!”岸上的韩箫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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