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碧萱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想到自己刚刚经历的龌龊事,又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道:“要是这药没有那么霸道就好了……我、我本来可以逃,可我怕死啊,娘……”
“天啊……”听见郦碧萱的话,艾姨娘眼前一黑。
她的药不过是在秦楼楚馆时,鸨母给的助兴药物而已,时候到了,药性自然而然就解除了。哪有什么不解除药性就必死无疑一说?
艾姨娘这样讲,只是因为害怕郦碧萱年幼无知、轻轻放过慕容清而已。谁知道,她最后竟然害了自己!
“别哭了。”艾姨娘听着郦碧萱的哭声,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轻轻抚摸着郦碧萱的背脊,“娘一定会给你想个办法,让你好好嫁人的。你放心吧。”
这日,郦书雁到底还是回到了北阙楼。午后,春柔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告诉郦书雁,说皇后派了孟女官来找。郦书雁连忙起身穿衣,一边问道:“你们怎么回答的?”
“紫藤挡着孟女史呢。”春柔说话间微微喘息,“说您的衣衫坏了,没带新的,正在里头补着,不好见人。”
郦书雁哑然。紫藤显然找了个穷酸的理由,可是,这个理由也显得合情合理。她系好衣带,回头道:“世子,我走了。”说罢,不等慕容清回答,便匆匆走出了里间。
郦书雁跟在春柔身后,抄小路回到了北阙楼,又从后门进去,装作刚刚整理好衣衫的模样,理着衣服上的绦子走出卧房,对孟女官轻轻点头:“孟女史。”
“郦小姐。”孟女官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对郦书雁行了全礼。
郦书雁看着她的举动,轻轻眨了眨眼,问道:“女史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确实有事。”孟女官微笑,态度比起先前殷勤了不少,“皇后娘娘让我找您过去。”
宫里的人最是势利,想来皇帝、皇后是对她有所封赏。郦书雁心念一转,含笑说道:“还请孟女史带路。”
孟女官欣然从命,走在前头。路上,她一改先前的言简意赅,对郦书雁说了不少话,其中,额外说起了皇后这几天对她的夸奖。郦书雁心知这些事真真假假,也未当真。孟女史说过那些,又说道:“独孤夫人今天来时,也对您赞不绝口。”
“独孤夫人来了么?”郦书雁敏锐地捕捉到孟女官话里的疑点。昨天,郦国誉分明对她说过,独孤夫人不会来。那么,究竟是他听错了,还是怎么?
孟女官点头道:“是。皇后娘娘体恤独孤夫人孤苦,时常让她进宫伴驾。”
郦书雁看着眼前的雨花石子路,微笑道:“原来如此。”
独孤夫人经常前来伴驾,郦国誉却也做了许多年的二品大员。按道理,他不应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所以,现在她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是他的消息来源出了问题。
不过,眼下她还有一件事不清楚——她不知道他的消息来源是谁。郦书雁看向远处巍峨连绵的山脉,还有山脉上起伏错落的宫苑,眼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