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起来,笑意里却含着些不悦:“好啊,原来皇后也早就听过。”
“臣妾只是听了一鳞半爪,刚刚听了书雁解释,这才明白。”皇后解释道,“说的是有一位布衣公公担心皇上的身体,悄悄求着大臣们,让他们不要多去打扰皇上休息。如果臣妾一早就知道,怎么敢瞒皇上?”
皇帝脸色一冷,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地看着赵瑾问:“真有此事?”
皇帝一向是唯我独尊的性子,最看不得有人自作主张、瞒着他做事。赵瑾大惊失色,在皇帝身边跪下,辩解道:“奴婢万万不敢这么做,万岁爷、皇后娘娘,您二位明鉴呐!”一旦被皇帝怀疑上,他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皇后讶异道:“这明明是好话,难道也是有人构陷你的不成么?哪有人会用这种话诬赖别人?”
赵瑾大急,脸颊边流下了几行汗水,支支吾吾地语不成句。
赵瑾伺候皇帝多年,皇帝对他也有几分信任,冷哼一声,瞟了赵瑾一眼:“狗奴才,起来吧。谅你也没胆子。”
赵瑾如果躲过这次,往后必定更难对付。皇后暗急,在食案下对郦书雁打了个手势。
郦书雁笑道:“皇上宽宏大量,这是天下苍生的福分。臣女在金明池花会的时候,还听豆卢小姐说了您的逸闻呢。”
“豆卢家的丫头?她说了什么?”皇帝皱眉。
“这也是一个不着边际的故事,皇上请恕臣女冒犯。”郦书雁不动声色道,“豆卢小姐说,有一回,您喝到没熟的汤。赵公公本来要惩罚厨子,也被您饶过了。”
皇帝听见这件事,骤然变色。这件事是真的,但他从来都未和别人说过。而且,当时他身边只有赵瑾一人。
皇帝眼中跳跃着幽暗的怒火,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瑾。看了一会,他咧开嘴笑了起来:“赵公公,你很喜欢说这些事,是不是?——来人,”皇帝高声喝道,“把赵瑾带出去,割了舌头杖死!”
赵瑾抖如筛糠,瘫坐在地。他顾不得脸面,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嘶声求饶:“皇上饶命!皇上……”
郦书雁神情惊慌,起身请罪。她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件事是秦王即位之后才大加渲染的,用意是宣扬皇帝的美德。如今秦王没有即位,这件事自然也不应该有人知道。
她能够对这些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还要多谢徐绎之善于钻营才是。
皇帝冷着脸对郦书雁说道:“不关你的事,你起来!”说罢,他又对边上的宫人道,“把豆卢攸叫过来。”
皇后对郦书雁招了招手:“丫头,快过来。”她知道皇帝的性子,怕郦书雁撞在他暴怒的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