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郦书雁淡淡道,“把他拖下去,查查有谁参与了这件事,一并卖到矿上做工。”
孙管事愣在原地。几个如狼似虎的小厮上来拖他,他蓦地清醒过来,大哭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郦书雁眼中掠过杀机,含笑说道:“你凭什么求饶?——我还要叫苏姨娘一声姨娘,你就直接叫她苏氏,好大的心!”
孙管事僵住了。郦书雁继续道:“你是艾姨娘的人,对不对?”
“我……”孙管事想不到,郦书雁竟连这种东西都清楚。他流了满背的冷汗,矢口否认,“大小姐,我不是……”
“你若再说,全家都往矿场。”郦书雁抬手制止了孙管事的话。
往矿场的人,罕有活着回来的。孙管事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闭上了嘴。几个小厮便把孙管事拖了下去。
苏姨娘慢慢地抬起头来,动作僵硬无比,几乎要让郦书雁错觉,以为自己听见了她骨骼出的咯吱声。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苏姨娘焦枯的嘴唇上下翻动,带出几缕血丝。
郦书雁神情平静:“你错了。——背主的奴婢,谁也不会再用。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为了你。”
“哈!”苏姨娘尖声大笑,“假仁假义,我算是看透你们了!”
郦书雁面色仍然平静,给苏姨娘指了一把椅子:“坐。——我从不假仁假义,放过一个人,就是放过他,没有欲擒故纵一说。如果那人再犯,我必然斩草除根。”
她说得平静,苏姨娘想起郦府的腥风血雨,却不由毛骨悚然:“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是在救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郦书雁冷冷道,“不相干的人都下去。”
那几个对苏姨娘粗暴的妇人正惴惴不安,听见郦书雁的话,如蒙大赦,连忙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苏姨娘沉重的呼吸声。
“……你说吧。”苏姨娘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道。
郦书雁也不多话,直接道:“你是在七年之前和父亲定下终身的,对不对?”
“对。”苏姨娘摸索着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郦书雁了然地点了点头,对郦绰道:“大哥,请你先出去片刻,我要问她些不便于启齿的东西。”
郦绰挑眉:“你连争宠都敢在我面前说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见郦书雁神情不快,他笑道,“何必当真,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说着便走出了房门。
他站在门外,侧耳细听着房里的动静。郦书雁和苏姨娘对话的声音不大,郦绰只能隐约听见“我母亲”、“催情的媚药”、“郦绩”几个词。
仅凭这几个词,就已经足够了。郦绰饶有兴味地摸了摸下颏,叹道:“真是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