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在天,月光透过树影,细碎地洒在地上。烛光与月光交相辉映,越衬得吴妈妈脸色如土,难看至极。
“吴妈妈,你可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济北王妃说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胁迫?”
“王妃,您慎言吧。”郦书雁对济北王妃盈盈微笑,“咱们郦府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不然,父亲怎么能为皇上守着户部呢?”
户部掌管的是财帛委输、军费统筹,是个再重要没有的位置。济北王妃的气势萎靡了许多,小声道:“我……我并没这么说。”
济北王惊觉自己那个不堪任事的王妃又回来了。他连忙斥道:“你到底在浑说什么?小心本王把你休了!”
济北王妃怨恨地看了济北王一眼。她的眼神凌厉得吓人,济北王吓了一跳,讷讷地不再多言。
郦书雁看得好笑,继续问吴妈妈:“你说是你下毒,那毒药是什么?”
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吴妈妈这种小角色。同样,她生起气来,也不是杀了吴妈妈就能平息的。郦书雁勾起笑靥,谁是始作俑者,她就要谁付出代价。
“乌头,”吴妈妈大声道,“是川乌头!”她想明白了。寿春县主从来都是聪明人,自己如果能让她脱身,是再好没有的。
“是吗?”郦书雁素手一抖,两包药粉出现在她手上,“你看这个熟不熟悉?”
“这……这……”一见那两个药包,吴妈妈立刻语不成句,惊恐地看着郦书雁。她当然认得这两个小包,这正是寿春县主下给自己的毒!她平息了好一会,心里的惊恐也消去了,脸色狰狞,“你是从哪弄到的?”
郦书雁平静地回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妈妈,这是我在寿春县主的床头搜到的。”
“在她的床头?”郦国誉皱眉。这些天,他为了给寿春县主一个面子,天天在她那里居住。她的床头,岂不也是他****睡觉对着的地方?
不用郦书雁说明,他立刻明白了。他厌恶地看向吴妈妈,冷声道,“你全招出来,我留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
“是老奴一人所为,不干县主的事!姑爷,你可千万不要……”吴妈妈心里一急,上前去抱郦国誉的大腿。
郦国誉一脚把吴妈妈踹开:“刁奴,你怎么能在她床头放毒?!分明是她自己做的好事!”
吴妈妈惨叫一声,胸口一阵钝痛。她求助地看向济北王妃。
儿女都是债。济北王妃流下两行眼泪,强打精神,对郦国誉道:“姑爷,是我错怪了你。这吴妈妈好歹是王府的老人,也是瑞芝的奶母,和她有半个亲母的缘分,求你不要杀她。”说完这些,济北王妃只觉得脸面丢尽了。
“哼。”郦国誉冷哼一声。他和济北王妃年岁上差不太多,如果寿春县主有些颜色,倒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叫一声岳母大人,可现在寿春县主占了周姨娘本该有的正妻名位,把她逼成了实质上还是妾室的平妻,不但如此,还搅得家宅不宁!
对了,周姨娘!郦国誉眼里精光一闪,叹道:“王妃说笑了。寿春县主年纪小,不定性,”他看了看吴妈妈,“就让他们两个去附近的西明寺祈福一段时日,反省好了,再回郦府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