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父看来,这不是反悔,只是让你学会做人而已。”
郦国誉走了,他的阻力也就消失一空了。郦国兴的心情异常高昂,笑道,“怎么样,贤侄女,你现在肯说了么?”
“我要是不说,大伯父又想怎么样呢?”郦书雁偏过头,神情天真,像是真的在问郦国兴的意见一般,“难道是要刑求我么?”
郦国兴确实无耻,她倒想看看,他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郦国兴嘴角一撇,否认道:“当然不是。”
“我想也是。”郦书雁笑道,“侄女毕竟是堂堂的郡主。以下犯上的事做多了,总是不好的。”
郦国兴确实有些忌惮郦书雁的这层身份。他看了看郦敬容,头一次底气不足,没有开口。
郦敬容心里暗急,上前正色道:“所谓公道,不外乎人心。公道和法理,总要比一个人的身份高贵得多了。”
“是吗?”郦书雁平平道,“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同意你的意思呢,敬容堂姐。”
郦敬容暗恨。这郦书雁真真惹人厌恶,哪怕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两句。
“此言差矣。”郦敬容勉强说道,“从头到尾,我所求的,无非是公平二字。”
“公平?”
郦书雁笑着看向郦敬容,好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事实上,她的心情也确实是这样的。
郦敬容冷冷道:“宝络也是父母千辛万苦养大的,捧在手上如珠如宝,一朝死在郦府,我当然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郦书雁扯开了一抹笑容,平平道:“不必多言。”她抬起下颏,语气高傲,“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现在,堂姐有什么证据,不妨全都说出来吧。”
重生以来,她最擅长的,就是以小博大,在逆境之中一举获胜。
现在,郦国誉抛弃了她,情况也算得上是对她不利。她并不怀疑自己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只是很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获胜的。
“好。”郦敬容眼底,有一抹狰狞闪过,“妹妹,你自己不给自己留脸,可怨不得其他人。”
郦书雁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她的眸子里波光粼粼,看得郦敬容怵。
箭在弦上,不得不。郦敬容被她盯得心虚,却没奈何,只好说道:“这句话在我这里说出来,一定会给妹妹带来不少坏的影响。我本来不想说,可妹妹既然执迷不悟,我也只好大义灭亲。”
郦书雁不焦不躁,直直地看着郦敬容:“请讲。”
她的话温温淡淡的,却含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郦敬容不敢多嘴,说道:“其实,也用不着证据。”
郦书雁莞尔。
“从进门开始,堂姐就一直把重点放在证据上头。到了现在,堂姐又说不要证据。”郦书雁取笑道,“所以,要不要证据,全凭着堂姐一张嘴。你说要,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我拿出证据。你说不要,我就不用费一点儿心思,只要认罪就好,是么?”
郦敬容蹙眉道:“妹妹,你说话也忒刻薄了——”
郦书雁没理她,继续说道:“你想怎么样,就直接说出来吧。说出来之后,咱们也好立个规矩,慢慢说事。”
郦敬容忽然有些绝望。
在她们的谈话里,从头到尾,郦书雁都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相比之下,她倒像是耍猴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