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的女儿小心地赔着笑,说道:“几位姐姐,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
“是呀,”另一位身穿蛱蝶长裙的少女立刻附和,“长安的冬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说到此处,她看向郦书雁,美眸里闪烁着别样的憧憬,含蓄地问,“听说,令兄这些日子回来了?想必在路上也有一番好受。”
郦书雁回看那位少女,在她的眉眼之间,找到了些许英武爽朗的痕迹。
料来她也是颇有身份的贵族之女。郦书雁一边暗自忖度着她的身份,一边回答道:“倒是不曾听家兄说起。”她笑一笑,又道,“家兄为人早熟,从读书起,他不管在外头遇见什么事,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啊?是这样啊……”
少女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绕着鬓旁边垂下的一绺碎,神情间难掩失望。
郦书雁温和地一笑,眼中光华闪烁。
“是啊,就是这样的。”
这时,王贵嫔咳嗽一声,冷声道:“也该说够了吧。”
郦书雁饶有兴趣地挑眉,看向王贵嫔。
“你们两个,尤其是你,普六茹小姐。”她训斥道,“既然是没出嫁的女儿家,就应该知道什么是端庄贞静。什么时候,外男也是可以这样讨论的了?”
听说王贵嫔出身陇西王氏。想必她是从小娇生惯养了,才会这么一根筋地说话吧?
郦书雁笑着,看向普六茹小姐。
普六茹小姐脸色一白,勉强地笑笑,站起了身,福身行礼。
“是臣女无状了。”
王贵嫔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淡淡说道:“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场中又恢复了安静。郦书雁带着歉意,看了普六茹小姐一眼,对倪妈妈道:“妈妈,劳你去拿几壶甜酒过来。”她回望向几位小姐,“也好给各位暖暖身子。”
王贵嫔剔着纤长的指甲:“怎么,这不是诗会么?本宫一来,就成了酒会?”
郦书雁温柔地一笑,口风却丝毫不退:“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转过身道,“既然如此,诸位,咱们便指个题目吧。”
王贵嫔脸色一冷。
郦书雁这么一说,倒像是她滥用职权,威逼着她们从命了。
这小姑娘倒真真不肯吃亏。这些人人微言轻,她不怕得罪她们,却怕得罪她们的父亲。
想到这,王贵嫔抬了抬手掌,假笑道:“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本宫老了,不掺和你们的事。”
这句话一出,等于把问题踢回了郦书雁那边。
“多谢娘娘体谅。”郦书雁毫不客气,落落大方地福身,应下了王贵嫔的话。
王贵嫔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手指揉着太阳穴,目光聚集在郦书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