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文明白杨承烈的想法:他准备彻底放手那件案子!
前世,那位后来侦破了案件,并因此而得到升迁的好友,在破案之后曾来探望杨守文。
两个人聊了很多,但杨守文记忆最深刻的,莫过于他临走时的那句话。
这世上,没有不能破的案子,只看愿不愿,能不能,敢不敢……
愿不愿,杨守文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敢不敢,说穿了就是你能否承担那后果;至于能不能,却包含着很多种意思。不过杨守文理解的是,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眼前这案子,错综复杂。
现在看来,里面的牵连也很广。
对于一个县尉而言,这基本上已经超出了杨承烈的能力范围。要知道,这可不是后世的法治社会,在这个时代,上有所命,下必随之。弄个不好,杨承烈一家满门都要因这案子受到牵连,甚至有可能满门被害……杨承烈当年为了躲避仇家,不得已隐居昌平。好不容易过去了十几年,实在没必要为此而付出代价。
窗外,月圆。
杨守文静静坐在禅床上,在月光中,看着身前的油纸包。
他犹豫了良久,伸出手想要把油纸包打开,可是每次当他把手放在油纸包上的时候,又立刻缩了回来。
这油纸包,就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
谁也不知道打开之后,会生什么样的后果。
杨守文非常好奇,但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因为他很清楚,一旦打开了这个油纸包,很可能会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而这后果,他和杨承烈恐怕都无法承受……
老爹已经决意放手不管,那么接下来,一定是尽量置身事外。
杨守文用力搓揉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脸,抬头看去,不知不觉中窗纸已经白。
他枯坐了一整晚,天竟然快亮了。
杨守文最终下定了决心,暂时不打开油纸包。
也许等风头过去之后,他会把这油纸包打开。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尽量不要去碰触为好。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一阵释然。
把油纸包塞进了随身的挎包里,杨守文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只觉一阵莫名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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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守文睡了没多久,就被幼娘喊起来。
他在幼娘和青奴的拉扯之下,来到广场上打了一趟拳,练了一会儿的功,天就完全亮了。
也许是淋了雨的缘故,加上一夜没睡,杨守文的精神不是很好。
他没有强撑着,练了一会儿之后,感觉不太舒服,就一个人坐在大雄宝殿的门槛上休息,让幼娘和青奴一边练功,一边监视杨茉莉趴在地上,继续联系金蟾引导术。
脑袋昏沉沉的,杨守文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人走过来,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陈先生!”
陈子昂一袭青衫,依旧如昨日那样,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如玉,令人顿生亲近之心。
“兕子脸色看上去不好?”
“哦,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有些不太舒服。”
杨守文倒是没有隐瞒,笑着解释了一下。
陈子昂点点头,轻声道:“是啊,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昨天晚上肯定没有睡好。”
心里激灵灵一咯噔,杨守文扭头看去。
“你看你那黑眼圈,太明显了。”
陈子昂手指着杨守文的眼睛,脸上透着一丝古怪的笑容。
杨守文强笑一声,又把头转过来。陈子昂似乎话里有话,让他顿时生出警惕之心。难道说,陈子昂已经觉察到杨守文昨天在监视他?亦或者,他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