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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夏璇,你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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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万水千山在这异国他乡遇见,夏璇不会再徒劳地说服自己这只是偶遇。她很清楚,厉净凉来找她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的心意她是可以确定的。

回眸,夏璇淡然又疏离地望着他,可那双桃花眼眯起来笑的时候却泛着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妩媚,一双娇艳欲滴的红唇离得他那么近,如果不是在酒店大堂,他恐怕早就……

“你放开我。”夏璇开口,说着无情的话语,“又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厉先生可真会做买卖。”她试着挣脱他,大概是担心会膈到她肚子的关系,厉净凉用的力道并不大,她这么一挣就挣开了。

厉净凉站直身子拍拍西装外套上并不存在的尘,眼神斜斜一瞥,那个高傲清贵的模样真是性感得令人心驰神往。

“你说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女人凌晨五点多出门是要做什么事呢?”

这话问的,分明说的就是她,旁敲侧击的有意思么?夏璇开口想要反驳,但酒店大堂经理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去叫他的前台小姐,由经理用蹩脚的中文说道:“老板,要住哪个房间?我让人帮您送行李上去。”

嗯?怎么酒店的经理要称呼他为老板?难不成只是礼貌的称呼?不对,她可没见他叫聂政老板。

夏璇正在想这个,一时没注意厉净凉的动作,所以当厉净凉将她横抱而起时,她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她惊悚地注视着他,紧紧环着他的脖颈,生怕从他怀里掉下去动了胎气。

厉净凉稳稳当当地抱着他,修长迷人的丹凤眼轻瞥一侧,平淡说道:“送到她的房间就好。”

——标准的英文,还是英腔,倒是给中文不太好的大堂经理解了围。

那人松了口气,连忙让人将厉净凉的行李送去了夏璇的房间,夏璇无语道:“那是我的房间,他要住进去是不是得经过我的同意?”

大堂经理满眼不解地看着她,一脸的你在说什么请慢一点我听不懂的样子,夏璇……服了。

厉净凉就这么公主抱着与她一起进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一切尘埃落定时才放她下来。

脚一落地,夏璇便立刻使劲拧了一下厉净凉的胳膊,顺便后退一步离他远远的,大概是想瞪他,可最后出来的眼神却风情万种,煞是勾人。

哎,这扰人的桃花眼。

厉净凉转开眼看向了一边,不自觉躲避着她的注视。说句实在话,谁也没办法否认厉老板天生的不凡外貌,不笑时威严端肃,微笑时风流跌宕,气质高贵,单单往那一站,就让人又是想看又不敢看。

幸好电梯很快到达了她住的一层,她心里已经有决定,所以没再和厉净凉废话,抬脚便朝外走,走到一间房间外时轻轻敲门,看她这动作就知道她回的不是自己的房间。

果然,她很快就开口道:“既然厉老板喜欢我的房间,那我就让给你好了,我和别人挤一挤。”

她礼貌一笑,在房门打开时满脸是笑地看向了屋里的人。

“聂叔叔,你起这么早啊?”

聂政其实早就醒了,已经出去跑了一圈,刚刚洗完澡换上衣服。他先朝夏璇点点头,随后看向她身后,眼中带着点疑问。

夏璇摆出忧愁的模样:“聂叔叔,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打搅你的,你看我,这外面有一个,屋里还有一个,男人多的都没地儿住了,只好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他了。在我新开一个房间之前,可以先在你这儿休息一下吗?”

聂政自然不会拒绝,侧身给夏璇让路,可厉净凉怎么会允许她借宿在别的男人那儿?即便那个男人已是不惑之年。

“聂总,幸会。”

厉净凉一手抓着夏璇的手,眼神疏离随意地落在聂政身上,眸子上下一沉,锋芒内敛。

聂政含笑说道:“在这儿能碰到您厉先生,我才是三生有幸。”

“你们认识?”夏璇插嘴道。

厉净凉玩味看她:“不如你熟。”

这话说出来,怎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呢?

厉净凉自己都皱了皱眉,想润色一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圆,最终还是继续沉默了。

“AR集团的老板,想不认识都难。”说着恭维的话,可聂政的脸上却丝毫不见什么推崇,他淡淡道,“你不是累了?进去休息吧。”

夏璇想挣开厉净凉,可这次怎么都没法儿成功,她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算了,聂叔叔你先休息吧,我先回房间。”

看她有点气馁,聂政思索了一下说:“厉先生是你的……?”

这个问题正中某人下怀,他在夏璇开口之前回眸说道:“我是他的男人。”略顿,看看她的肚子,补充道,“孩子的父亲。”

夏璇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要是他在布会上说这话,她一定会高兴地哭出来,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呢?在所有人眼中,她已经是云若舟的女人了。

对于厉老板的宣言,聂政只是微微颔,朝夏璇赞叹道:“两个都不错。”

……聂老板也不是吃素的,这话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眼见着厉净凉脸色阴沉下来,夏璇急忙拉着他回了房间,生怕他给聂政什么难堪,那可是她敬重的恩人。

进了屋,关好门,这位祖宗才松了手。他粗鲁地扯下西装外套丢到床上,再次将她横抱起来,虽是有些急切,却异常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接着铺天盖地的吻袭来,她一阵胸闷,不得不沉溺在这强势又小心的温柔之中。

当厉净凉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她身边时,他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

夏璇盖着被子,眼睛闭着,与他间隔一条手臂的距离,谁都不说话,气氛少了暧昧,有些凝重。

“厉先生满意了么?满意了可以走了吗?”

许久,夏璇开口说话,语调很轻,像是累极,言词之间带着些戾气。

厉净凉很长一段时间没吭声,等她的话过去好久才响起他与往日无二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夏璇诧异地侧眼望去:“您不用管您的公司了?”

“互联网。”他言简意赅。

夏璇冷哼一声,嘴角的笑有些骇人:“那你当我是什么?想起来了就玩玩,涉及到你的利益就丢到一边儿,我是你的玩物吗?”

厉净凉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身子捡起地上属于他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你不是我的玩物,我他妈倒是快成你的玩物了。”

难以置信,风度翩翩绅士端庄的厉先生竟然飙脏话,夏璇的嘴巴直接张成了O型。

厉净凉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去衣帽间换衣服。等他穿戴整齐出来时,天已经大亮。

他拉开窗帘靠着窗户安静地待了一会,拿了烟盒抬脚朝门口走。

“等你和聂政见完面我再回来。”关上房门时,他已经将烟夹在了手中。

等她和聂政见完面?这是什么意思?厉先生说话越来越难懂了。

虽然有疑问,但等夏璇起床洗漱完毕后,聂政还真的来找她了。

想起自己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夏璇跟聂政一起去了餐厅,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说话,全然忘记了还有云某人在。

那么,云若舟没有来找夏璇一起吃早餐,却是去了哪里呢?

斐济,酒店外碧蓝的海滩上,厉净凉和云若舟并肩坐着,谁也没先开口。

“聂叔叔有话跟我说?”

因为惦记着厉净凉那莫名其妙的话,夏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聂政拿着叉子的手顿了顿,放下后笑着说:“你看出来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夏璇问道,“对了,来之前你说有喜事,是什么喜事?”

聂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过了一会才说:“喜事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他撤掉餐巾,抿唇说道,“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终于可以告诉你了,我也要解脱了,可不是件喜事么?”

“什么事?”她睁大了好看的眸子,那张精致完美的脸似曾相识。

聂政沉吟片刻道:“你的母亲康雨,我是认识的。”

“什么?”夏璇这下是真的惊讶了,还有点茫然,她也没掩饰,全都摆在脸上。

聂政娓娓说道:“当年你母亲和你父亲离婚后,我一直关注着你们母女的状态,因为身份原因,我没有出席你母亲的葬礼,更没资格见她最后一面。”

聂政说这话时脸上的伤感和内疚让夏璇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母亲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应该很好奇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吧。”他自语般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我好像只能说,她对我有知遇之恩。”

夏璇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却也不好直说。聂政见她如此,心中已是了然。

他讪笑道:“说来惭愧,我这算单相思吧?很抱歉,虽然你母亲比我大好几岁,可我……很喜欢她。当年你父母离婚我有很大责任,你父亲误会了我和你母亲。”

“真的是误会?”夏璇用连她自己都意外的冷静语气问道。

“真的是误会。”聂政压低声音说,“这个误会,还跟你父亲的现任妻子梁吟有关。”

说来,是个挺狗血的故事。当年梁氏集团的千金梁吟看上了康氏集团的副总叶昕,想要把他弄到手,于是就设计陷害了康雨和她的下属,让叶昕看见了他们“亲密”的画面。

叶昕无法忍受这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这么久,与康雨大吵一架,梁吟趁虚而入。

最后的结果就是,夏璇的父母离了婚,她的母亲因为受到打击一病不起,匆匆离世,聂政为了避嫌没有出现在葬礼上,远走国外展,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成为都邦证券的大老板了。

他一直暗地里关注着夏璇母女的消息,在听说夏璇被梁吟丢弃之后派了许多人寻找,找到她后便一直接济她,以“爱心人士”的身份照顾她直到她安安稳稳地读完大学,踏入娱乐圈,开始复仇……

“原来是这样。”夏璇出乎意料的冷静,只是紧紧抓着餐巾的手泄露了她的真实心情,她安静许久才轻声问道,“所以说叶昕是以为我母亲背叛了他才离开我们母子和梁吟在一起?”

“可以这么理解。”聂政眼神伤感内疚,“我很抱歉隐瞒你这么久,其实我才是最大的罪人,如果我注意一点,就不会让梁吟有可乘之机。后来我想了想,单是那件事应该不足以让你父亲放弃与你母亲那么多年的感情,他可能是受了梁吟的挑唆,以为你不是他亲生的。”

夏璇啼笑皆非,站起来想走,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双手撑在桌上道:“我问你,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这是丑闻,我谁也没有告诉。”聂政如是说。

“厉净凉知道吧?”夏璇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却还是问出了口。

聂政也不隐瞒,点头说道:“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

所以在那场布会之前他才问她会不会后悔?

她的父亲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可恶,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辜负了她们母女,跟另外的女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已经脏了,永远都洗不白,他活该!

夏璇气得双拳紧握,也不知到底在气谁。

聂政以为她是因为害了父亲而内疚,不忍说道:“璇璇,你也不必太自责,叶总现在这样也是咎由自取,当年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报复康家,害得你外公破产,你现在对他做那些也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

夏璇都气笑了:“我为什么要自责啊?我没有自责啊,我生气只是因为我更恨他了。那么一个识人不清的男人,那么一个受女人蒙骗这么多年的男人,我有什么可自责的?不管有什么原因,他已经对不起我们母女了,如果没有你,我能不能活到这个年纪都不知道,我有什么需要自责?我恨他,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因为他该死,因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罢,夏璇头也不回地离开,满餐厅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一脸的好奇。

聂政长舒一口气,多年来积郁心中的真相终于告诉了她,他感到解脱,以及一丝丝的茫然。

夏璇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圈后在阳台现了厉净凉。他侧坐在椅子上,垂眼观景的模样矜贵清俊,听见响动转头望来,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流光溢彩,沉着决断。

“我见过他了。”夏璇开门见山道,“厉老板还真是深藏不露,那么早就查到了我家那些破事,竟然可以忍到现在都不说,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厉净凉站起来走向她,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时就被她阻止了。

“你别过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真是太烦你了,我已经爱不起你了。厉净凉,你怎么能那么坏?你明明有机会早就告诉我,却还要聂政来说这些。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了以后取消那个布会,让你少了名正言顺吞下华夏娱乐的理由?”

这一句句质问像拿着刀在人的心上放血,厉净凉笔直地立在那道:“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夏璇皱眉。

“夏璇我问你,就算我告诉了你又怎样?反正你还是会继续布会。我不是聂政,我比他更了解你。”他一步步逼近她,脸上带着几乎可以称之为森冷的表情,“还有,在你心里我是如何的软弱无能,才会仅仅是一个女人的退缩就让我所有的布局付之东流?”

……好像还真的不会,夏璇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看你是一下子知道了太多真相,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没有告诉你只是希望由聂政亲自来解开你们的心结,毕竟对你来说——我是个外人。”

厉净凉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声音冰冷,大概是因为有了他是“外人”这个觉悟。

他自嘲一笑,这笑十分伤人:“夏璇,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拿我当撒气桶,我由着你,因为我心里有你,但你记住,没有下次。”

说罢,他越过她想离开,可走了几步身后的低泣声就让他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像是认清了现实一般,厉净凉自暴自弃地转回身抱住了她,将她压进自己怀中柔声安抚:“你最近的眼泪可真多,这不是我认识的你,把你的头抬起来,给我骄傲一点!”

“你让我骄傲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吸了吸鼻子,闷在男人怀里的大肚婆鼻音很重道。

有那么一瞬间,厉净凉嘴角似乎抽了一下,眼镜之后那双细长乌黑的丹凤眼里是“我就知道”的了然,以及无可奈何。

“你又想做什么。”

哎,其实女人最讨厌这个字了,什么叫“又”?她提过很多次条件吗?

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有点不好意思地抓紧他的衣摆,夏璇墨迹了一会,微眯着眼从他怀里抬起头,拽拽他的衣摆让他低下头来,两人就这么对上了眼儿。

“说话。”

一直被盯着却不见对方开出条件的厉老板蹙了蹙眉,瞧瞧,美男子就是美男子,连皱眉都那么英俊。夏璇破涕为笑,抬手轻轻抚过他如画的眉眼,好一会才收回手,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厉净凉,你要是去拍戏,肯定比云若舟还红。”

好像触到了厉老板的逆鳞,厉某人直接放开了她转身要走,夏璇笑眯眯地拉住他的手说:“走什么?不提他还不行吗?”

厉净凉回眸盯着她,那眼神可真毒啊,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别用那眼神看着我,我可是伤患。”她捂着心口,一副无法承受的样子。

厉净凉表情停顿几秒,随后恢复专注,他直接坐到了床边,自下而上慢条斯理地描绘她的身形,她是演员,早被人看惯了,见他如此还摆了个造型任他看,顺便摸摸自己的肚子。

“感觉怎么样,还入得了眼吗?是不是觉得怎么挺着大肚子还那么美?”

她的眼圈依旧红红的,虽然尽量想表现得高兴点,但还是收效甚微。

厉净凉拍拍身边的位置,接着将转头转向一边,好像在思考什么。

夏璇起先有点犹豫,见他转开了头就觉得自在了不少,慢慢坐到了他身边。

感觉身边的位凹陷下去,厉净凉才转回头直视前方说:“看来你冷静下来了。”

其实夏璇现在的心情特别特别的复杂,她明白厉净凉刚才转头不是有什么要思考,只是怕她不自在。他考虑的那么周到妥帖,事无巨细地谋划着一切,她自愧弗如,又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侧眼看他,他的肩膀那么宽,她看着看着就不自觉靠了过去,依偎在了他肩头。

“其实我也没有想做什么。”她缓缓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厉净凉微垂眼睑凝视她,低低沉沉地出一声疑问:“嗯?”

夏璇视线上移与他对视,问:“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会。”

“那真心想要我和这个孩子吗?”

“要。”

“那你能保证一辈子不食言吗?”

“能。”

“不对啊。”夏璇坐直身子道,“难道以厉先生的性格,不是该说什么‘未来的事我猜不到我能保证的只是当下’吗?”

厉净凉似笑非笑地调侃道:“你揣测我的心思?”

“这是爱的好奇。”她表情特别严肃,说得跟真的一样。

厉净凉轻嗤一声,抬手按住她不停左摇右摆的手,那手的位置特别靠近他的腰,几乎等同于在他腰上为所欲为,他怎么能不阻止?

“刚刚还在阳台上质问我,现在又说什么‘爱’的好奇,你自己信不信。”

“我当然信了。”她很执着与触碰他的腰,尽管他制止了她好几次,但她还是屡败屡战。

终于,厉净凉不耐烦了,抓住她的手腕皱眉道:“再乱动就到床上去。”

这句话可绝对不是字面意思,肯定有更深刻的意思。但夏璇是谁啊?她怎么会怕呢?

“连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满足我,你还说你以后会对我好。”夏璇泫然欲泣,“我就摸一下不行吗?我又不是摸你下面,只是想摸摸你的腰。”

“男人的腰有什么好摸的。”他不咸不淡,不为所动。

“你的腰和别的男人的腰不一样啊!”

“我不是男人么?”

“你是,但你不是臭男人,你是香喷喷的男人。”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次是真的高兴多了。

厉净凉斜着眼睛看她,玩味说道:“哦,现在我不是坏人了,你能爱的起我了。”

“……”这男人真记仇,夏璇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早上也没吃多少东西,有点饿了,我再出去补一顿。”她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厉净凉也没拦她,等她快走出卧室时才开口讲话。

“夏璇你记着,我不是你印象里那些男人,未来的我会不会变,我自己清楚。”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以后也不会变?

夏璇想起了她父亲,那个变了很多次的男人。她回头注视着坐在床边的英俊男人,这样多金又俊俏的年轻男人会专一说出去还真是没几个人信,但从历史上来看,很多出轨的渣男不但渣而且丑,所以……既然男性都有变渣的可能,那还是找个帅的吧。

“虽然以前我不太相信。”夏璇靠在门上笑靥如花,“但这次我信你。”

厉净凉叠起双腿远远望她,她沉默片刻继续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抬抬手,示意她请讲。

夏璇静默片刻,仿佛鼓足勇气般问道:“那你会娶我吗?”

厉净凉忽然笑了起来,好像她终于走进了他的圈套一样。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在她紧张小心地注视下从裤子口袋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饰盒,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钻戒?”看着里面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夏璇的心跳漏了一拍,讲话也有点不自然,“上次你送我一把钥匙,这次送一个钻戒,意义一样么?”

“不是被你扔了么。“

这是在说那把钥匙吧,语气还带着点嫌弃,分明是觉得自己辜负他了。

夏璇轻哼一声,绕过他跑到行李那翻了翻,找到一个盒子拿过来打开给他看:“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那把面熟的钥匙,厉净凉好一会没说话,过了半晌才似不经意地问:“你捡回来了?”

“它自己长脚跑回来的。”夏璇吐吐舌头,非常自觉地从他手中拿过钻戒盒子,美滋滋地收下了,“我知道了,你会娶我,对吧?”

厉净凉没有否认,这个男人很少会承认什么东西,一般对于他来说,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不过……”夏璇又有点担心,高兴的表情敛起不少。

“怎么?”

“现在大家都以为我的孩子是云若舟的。”夏璇抿唇说着,“你要怎么解释这个?”

厉净凉转身朝床畔走:“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分享一下?”夏璇跟上去。

“你不是饿了,可以去吃东西了,我要休息。”

他没回答,脱了外套和鞋掀开被子躺上去,闭着眼不理她。

“你倒是和我说说你要做什么呀,我也好配合你。”夏璇着急地凑过去。

厉净凉睁开眼摘了眼镜,稍稍按了按睛明穴,眉目间有着浅浅的疲倦。

说来也是,他好像来了之后就一直没休息,她见到他时是凌晨五点,应该刚下飞机没多久,他会累也在情理之中,倒是她太不体贴了……

“你先休息吧。”夏璇心软得一塌糊涂,“我去吃东西,不打搅你了。”

厉净凉点点头,将眼镜放到一边,看了她一会,倾身在她脸侧亲了一下。

“去吧。”

他的嗓音那么温柔,这样的相处是她从未敢奢望过的,但现在竟然生了,一瞬间她有点眼眶热,但为了面子还是忍住了。

“我是要走,不过在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厉净凉颦眉疑问,夏璇拿出手机弯下腰对着两人拍了一张照片,随后得意地正回身子道:“换个微信头像,炫耀一下我的男人,反正你会搞定一切的,对吧?”

不待厉净凉表示什么,她便匆匆离去,像是怕他阻拦一样。这也导致她没有看到在她走后厉净凉那个沉澈内敛的笑容。

他常常会笑,或是似笑非笑,或是嘲笑,像这样真心的笑,少之又少。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种总是运筹帷幄的男人,又怎么会不早早打算好一切呢?

他早就知道她和聂政见完面会来质问他,连戒指都准备好了,到斐济这一趟根本就是势在必得,那么云若舟那件事他又怎么会不想好办法呢?

对于精明的风险投资家厉老板来说,解决难题以及透过现象看本质是他的专长。

因为已经过了时间,自助早餐已经不供应了,夏璇只能点餐来吃。

她坐在餐厅里看菜单,并没注意身边的人,直到抬头时才看见云若舟坐在她对面。

“怎么来了也不出个声。”夏璇合上菜单点了几个菜,等服务小姐离开后才再次开口,“睡得好么?”

云若舟摘了墨镜,两个黑眼圈露了出来,他沉默了一会说:“厉净凉来了。”

夏璇点点头,坦然说道:“凌晨到的,没多长时间。”

“看来他没撒谎,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你和他见面了?”夏璇脸色一沉。

“放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像拍戏一样大打出手。”云若舟失笑道,“早上的时候我和他见了一面,但也没说什么,就谈了谈你和聂政。”

“是吗?”两个情敌在一起,谈的居然是她和一个大叔?

“夏璇,你喜欢他。”云若舟十分肯定地说,说完好像自己都觉得嘲讽,又重新戴上了墨镜。

夏璇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她的眼里充满了歉意。

“没关系。”

云若舟站了起来,依旧笑得很温柔,他似乎一直都对她很温柔,从头到尾都是,好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图谋不轨。可如果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露出端倪了吧?但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是真的太好了,那就是他真的太厉害了,能为了某个目的忍这么久。

但她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细心布局的呢?她现自己已经变成了非常小人之心的女人,好像她是那种事事算计的人,别人就一定也是。

看夏璇表情变幻莫测,云若舟见好就收:“我马上要出去拍广告,这几天就先不和你见面了,拍完广告还有通告要赶,我就直接回国了。”

夏璇跟着站起来要送一送他,他抬手拦了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看上去那么果断。

夏璇一时有些感慨,思绪飘回许多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只是个无名小辈,可他已经是最闪耀的星,在那时他就对她很好,现在她却又怀疑他有所图,若非说他有什么所图,这么多年了,他也就是想要她吧。可惜了,这个是真的给不了了。

“嗯哼。”

身后传来男人的轻哼,像在提醒她回神一样。她回眸一看,呦——那不是说要休息一会的厉老板吗?这西装革履全副武装好像要去谈大买卖一样的样子是要干吗?

夏璇不自觉地扬起唇,目视他走到她身边,他清傲地扫了扫云若舟坐过的那张椅子,微一蹙眉,冷淡说道:“换个地方。”说罢,转身便走,好似十分肯定她会跟上去。

夏璇也没犹豫,起身快步追上去,在于他并肩而走时,他准确无误地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其实厉净凉说的那句“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夏璇并没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厉净凉的工作性质,他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斐济找她,她已经觉得很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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