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门蛇头湾,沿江口处,浪卷云翻,天色已晚,越过沙洲,对岸的农家灯火寥寥,风吹温热缓缓,让人心中堵生汗。
这儿是距离龙穴岛并不算远的一处沿江口,距离著名的林则徐虎门销烟地也不算是太远,改革开放以来,南方省的展日新月异,当许多内地省份还在为脱贫和温饱线而奋斗的时候,这一片热土已经逐渐形成了庞大的产业,它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才和劳力,有无数人为之奋斗和拼搏,即便是这般偏僻的地方,也因为交通便利,显得还算热闹。
我们已经和张副处长的队伍在半道上汇合了,大家一直来到了沿江边,下了车,望着对面的工地时,东官当地的工作人员这才给我们介绍,说那个叫做老朴的家伙,是东官地下世界的一匹老狼,这家伙带着一伙同样来自东北的青皮子,占着长安、厚街两个镇的皮肉业,基本上在那边做生意的,都得由他抽点水,不多,也算是一个孝意,算是承认他的管辖权。
按理说这样的收入,已经足以让他兵强马壮,心满意足了,不过这家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赌棍,是澳门的常客,只要是兜里有钱,就会南下,过江城的拱北关口,到澳门玩两手。
他有时输,有时赢,不过输的居多,所以除了养兄弟之外,手上的结余并不算多。
这一回,老朴也算是真正下了决心,所以方才在这儿选址,准备在沙洲之上建一处农家庄园,对外说是吃海鲜、游江景的旅游酒店,实际的用途并不用怎么揣测,便能够晓得必然是用来作为会所之类的地方,又或者还会弄出一个地下赌场来。
问题就在一点,这个平日里虽有大哥风范,但是兜里面空荡荡的家伙,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钱,来做这事儿?
很明显,那个出资的家伙,便极有可能就是我们想要找的人。
夜色降临,越过那农家,沙洲之上的工地依旧灯火通明,我听介绍,知道农庄的外部结构差不多已经做完了,此刻应该正在做内部装潢,有消息说向来神龙见不见尾的老朴就在这儿巡查,所以在确定之后,我们便准备渡船过去,将那家伙给一把抓住,逼问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来。
然而此刻终究还是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通知水上警察,这沙洲并没有桥连接,想要过去得有船,而这天色又这么晚了,跑生意的船家都回家吃饭了,一时间就有些犯难。
这事儿对于我们来说有点问题,但是难不倒当地宗教局的同志,他们让我们现在这里慢等,自个儿则跑去寻摸,准备叫两艘小船,将我们给运过去,时间并不算慢,十多分钟之后,当地的同志便弄了两艘小艇来,大家上了船,我左右一看,此刻跟着我过来的特勤一组人员里面,只有张励耘、小白狐儿、朱雪婷三人,至于其他人,则各有事情不在。
早知道那家伙在沙洲之上蹲着,无论如何,我就应该将布鱼那小子给叫来,撑一下场面的好。
那沙洲离江边并不算远,坐上船,动机“突、突”一会儿就到了,这儿并不算大,我们翻身下了船,快速朝着沙洲正中心的农庄摸去,众人走得迅速,很快就来到跟前,我挥手,让手下几人将这地方大概地围了起来,紧接着果断地一挥手,让张副处长领人直接闯进去,宣号拿人。
我翻身跳上墙头,瞧见张副处长带着人冲进去,大声嚷嚷着,叫现场所有施工人员停下,不准动,接着宣称要抓捕老朴,请这些人将那家伙给交出来。
然而消息似乎有出入,这一番突袭,并没有抓到老朴,虽说工地里有四五个操着东北口音的野蛮汉子,但是这里面并没有那个横行一时的家伙。
很快,那几个男人被带到了我的面前来,张副处长当着我的面审问一番,对方为的是个叫做金宗明的家伙,长得眯眯眼,三十来岁,个不高,一身悍然之气,对于我们的指控并不服气,一边夸张地挥舞着双手,一边义正言辞地嚷嚷道:“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你们不能随便乱来,我不知道什么老朴不老朴,这个地方是我们辣白菜旅游公司开的工地……”
对方显得无比的暴躁,而我在旁边看着,一言不,等到对方终于感觉到口有一些干,刚刚停下嘶吼的时候,我扬手打了一个响指,张励耘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朝着那金宗明的脸上一耳光扇了过去。
他出手无比的狠厉,显然是动了怒火,有股一巴掌将那人给扇得直转圈儿的气势。
事突然,正在跟这几个人讲道理的张副处长都有些反应不及,然而那金宗明却是眉头一横,双脚一立一收,紧接着两只胳膊横在了胸口,保持警戒的姿势,右脚绷得如弹簧,一个凶狠之极的侧踢,将张励耘这一巴掌给拦到了警戒范围之外。
这一腿,踢得虎虎生风,简直比正宗的跆拳道高手还要生猛入骨几分。
我在旁边洒然一笑,果然不愧是跟着老朴打天下的精兵强将,别的不说,光这一脚踢出来的气势,也足以能够在势力横行的东官三十二镇里面立足了。
如此看来,那消息并不算失误,只不过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老朴提前得到了风声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