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乍响,万物生长。
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雷声从头顶的天空传来,顿时整个天空都感觉到有一股隐隐的活力,我的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朝着头顶天空看去。
我在看的,是那条魔蟒是否会趁着这第一声惊雷升天,引雷渡劫,化作真龙。
这正是我说担心的,因为那魔蟒倘若是还未有渡劫的时候,我们倒也还是能够将其拿捏,但它若是能够度过天劫,化作真龙之身,那么它与此刻的自己便已经是云泥之别,就如同人类与仙人一般,几百年了,修行界中都没有几人再瞧见过真龙模样,也不晓得如何与之交手,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龙翔万里,它即便是在初始的状态拿我们没有办法,但是想逃,却是分分钟的事情。
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逃,对于这般的对手,我们当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所幸我并没有瞧见任何东西迎着那雷电而上,反而是前方的高峰之处,有徐徐的冷风袭来,南海剑妖直立在了黑背大鹏的头上,完全没有先前那逗比老头的半分模样,神情冷峻,那把晶莹如玉的长剑不知道从哪儿就飞了出来,围着他不断轻颤,悬空而转,而那头黑背大鹏也直接悬停在了半空之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雷声持续而连绵,在天际遥遥而动,我们立在大鹏之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刮来了一阵风,接着竟然有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之上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我瞧见南海剑妖如此凝重,不由得出声再问:“哪儿不对劲?”
南海剑妖指着前方高峰,低声说道:“你瞧那山,七赤破军星,飞临东北方,山河笼罩,黑气连绵,诸般森林如鬼影,座座连石似群魔,乱舞当空,天煞横行,若是入了其中,只怕不但性命堪忧,而且还容易贻祸连绵,然而此乃表象,置之死地而后生,死地又有生门,越是恐怖之处,越是生机凛然,这么说吧,我们刚才其实已经飞掠了大半个黄山区域,唯独此处,我觉得极有可能有那龙脉所在!”
听到他的判断,我心头狂跳,又看向了身后的鬼鬼。
那小丫头知道我想问什么,点头说道:“尽管这信息渺茫,但是我的阿依娜还是告诉我,被我下了子蛊的那人,就在前方,至于是在山峰之上,还是在谷底,这个就不得而知,需要上前找寻才是……”
小师弟在此,而南海剑妖又指出前方的山峰极有可能是那龙脉之地,综合起来,我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结论。
那条魔蟒,就在此山中。
它在等着化龙。
我有点儿难以抉择,看向了南海剑妖,征询他的意见道:“前辈,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如何行动?”
南海剑妖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贤侄,你是在担忧你小师弟和老陶孙女的安危,对吧?”
我点头说道:“前辈说得极是,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一点。”
南海剑妖却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无论是你,又或者是老陶,还是别的人,你们来这黄山的目的,其实都是为了那条龙蟒。我先前说过,我退出,是因为我之前欠你师父一场人情,这回不争,就算是还了,但是别人却未必能够给你茅山面子,我刚才在上空驭鸟,在玩,也在观察,这莽莽黄山,方圆无数,不知道藏着多少同样心思的家伙,其中也不乏能与你茅山抗衡的家伙.此刻进去,只怕会赶了早场,吃了晚饭。”
这老头粗犷油滑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细腻的心思,其实任何修行者到了这个境地,基本上都不会是傻瓜,我听到他的分析,不由得眉头一掀,说道:“前辈的意思,是说我若是提前进入,只怕会生出许多意外?”
南海剑妖平静地说了一句话:“人力有时尽!”
简单的一句话,讲出了最根本的真谛,那就是倘若我此刻杀入其中,那煞气四伏的山谷便会生出无数杀机,而即便是我能够应付得过,等到了那条魔蟒现身,恐怕也是力竭了,根本讨不得半点儿便宜,而即便是我英明神武,吊炸天,将那龙蟒给擒下,但是却终究抵御不过那些闻血而来的鲨鱼,无数想要过来浑水摸鱼的家伙,恐怕就要将我给淹没。
能够让南海剑妖为之畏惧,并将其评价为能够与茅山相抗衡的家伙,必然也是十分不好应付的,那东海蓬莱岛的上一代海公主,只不过是其中一位而已。
我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消失久矣的邪灵教,只怕也会掺杂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