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稍有一些年岁的老东莞人都还记得,十多年前湾浩广场开建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形,挖掘机从地基里挖出了好多白骨,三个开挖掘机的师傅当场就吓得半死,晚上回去之后有高烧的,说胡话的,上吐下泻的,有人还传言说是病死了,邪门得紧。这天开挖掘机的老师傅,正好也知道那一件事,便说给了老曾知晓,老曾想起湾浩广场盖成之后一直闹鬼,想着这传言如果散播出去,他们这楼盘销售定然惨淡,于是就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跟我们求助了。
我摇头,虽然我们已然在2008年的时候,就将湾浩广场里老王和许永生的诸番布置给破解了,但是长久以来,流言的力量却让它依然成为一个恐怖的所在,至今仍然门前冷落车马稀。
这或许也是国家一直不公布、不宣扬所谓“封建迷信”的原因吧。
我问消息已经封锁了吗?
老曾摇了摇头,说:“没有,来不及了。附近好多村民得知之后跑过来瞧热闹,那坑里面除了大蛇,还有好多蛇卵,鸡蛋一样大,结果被这附近的村民给哄抢走了。还有几个老家伙带着人堵在我们工地现场,说我们这个楼盘破坏了他们这个地方的风水,说我们挖到了地龙王,要我们停止动工……唉,反正麻烦事儿一堆一堆,陆师傅你快去看看吧。”
我叹息,我最近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总是能跟蛇联系到一起来:野三关碰到王麻子的青蛇蛊,青虚那家伙养了一头怨灵巨蛇,泰国来的白巫僧巴剃身上文得有大蛇,这会儿又遇到一条——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蛇在我们的生活中,确实还是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的。
只是……那蛇蛋有什么值得哄抢的价值?这些人,还真的是重口味啊。乾美国际请我们是花了大价钱的,我当下也不耽搁,跟着老曾和几个随行人员往事地点赶去,而老万则帮我提着大大的工具包。到了现场,现一堆人围着施工方在争吵,一个地产公司的OL在大声说着什么,而旁边则三三两两蹲着一些工人,烦躁地抽着烟。
我走过去,才现那个女职员居然是清意地产乾美国际项目小组经理赵海玲,也是老曾的顶头上司。
她身边还有好几个穿职业装的工作人员,有男有女,都在跟为的那几个老人解释这事。老曾看到自己老大被围,立刻上前大声喊道:“别吵了,街坊们,别吵了,这是我们公司请来的风水咨询大师,由他来解决这件事情。”
我走上前去,老万在后面提着东西,众人衬托,显得我格外突出。
然而村民们见我长得年轻又面嫩,哪里信任,纷纷撇嘴,说:“你们哪里找来的大师哦,看着像个学生崽。”
南方省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不比内地,这里的村民十分有维权意识,也敢闹,而商家除了少数靠灰色势力起家的公司,大多不敢像内地某些城市一样简单粗暴地处理类似事件,也不敢将这些村民赶出去,所以都指望我能够说服村民。赵经理跟我也认识,见我过来,松了一口气,说:“陆师傅,你来了就好,帮忙看看这事情吧。”
我不理会村民们的嘀咕,径直走到了出事的地方。中间是几人抱的一块大石头,旁边斜斜停着一辆大挖掘机,而在挖掘机前面的深坑里,有一条分为两截的蛇尸,大约有个七八米长,从中断开,血肉模糊,蛇身是那种罕见的碧青色,头呈三角,尾钝,蛇头唇边成白色,像是竹叶青,但是竹叶青哪里有这么大的?
莫非是个成了精的大蛇?
我摸着下巴瞧,现周围吵闹的村民声音小了一些,回过头来,见到一个两鬓斑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头儿朝我拱手,人以诚待我,我自然抱拳为礼。老头儿说:“既然是茅晋事务所的陆师傅出马,看来我们是不用担心了。”我奇怪,说:“老先生认识我?”他笑了,说:“上个星期六,陆师傅在锦绣阁力挫那泰国降头师,堪比那霍元甲拳打俄国大力士,名声甚大,老朽安能不识?”
听到他拽文,我有些头疼。我可不敢跟精武英雄相比,恭敬请教他名号。
这老头儿说他叫做吴玉豪,是这一片瞧风水的老把式,上个星期也有参加锦绣阁的讲数,所以才知晓我的厉害。当时场面混乱,我并不是很记得这些,于是跟他好言相商,说这蛇并非那地龙王,它似有灵,然而并不成型,度化了便是,之后再布置一二,定能够扭转形势,逢凶化吉,请村民们不要妄自谣传,倒是让人为难。
吴老头点头,然后扭头跟这些个村民举着大拇哥,说:“你们莫看这陆师傅年纪小,却是和霍元甲一样有本事的大人物,且莫闹,看看陆师傅给我们破解这东西。”
他说得言之凿凿,而似乎在村民中又有些威信,于是四下都安静了起来,那些垂头丧气的工人,精神也振作了许多。赵经理和负责人老曾见我一过来,树的影人的名,这旗帜一竖起来,头大如斗的事情便安然解决,不由得心生赞叹,簇拥到我身边,看我有何解决之道。
我从老万的工具包里拿出了统一定制的红铜罗盘,祭在手里,表面盯着天池,心中却在感应周围的气场。
有黑气,也有怨灵,微弱而执着,附在这石头上面。
我笑了,太弱,实在好解决,便燃起一张常用驱邪的“净天地神符”,青烟袅袅中有形意勾勒而出,我依照《镇压山峦十二法门》里面的法子念咒超度,将其劝归地府。这风水既改,我便找赵经理拿来图纸,问这个地方建成准备做什么?也巧了,这个地方设计用来做绿化的,我便提出:“这大石头干脆就不用动了,我们在此处弄一个聚财生源、驱邪防灾的‘三合寅火纳甲局’,便能化解这运势,反而越加红火。”
老曾便是设计师,与赵经理合计了一下,说这个没有问题,具体的到时候商谈便是。
我点了点头,看着这只巨蛇的尸体,说这蛇已然快成精了,虽然没有意识,但是留着也无用,不用做什么处理,托人把它的尸身焚毁即可,老曾他们也连忙点头。我找来开挖掘机的老师傅,跟他好言开导,他也表示不会惧怕了。如是这般,见我处理得井井有条,村民们满意离去,我与那老头儿吴玉豪互留电话,也算是交个朋友。
处理完这些,之前一直关机的杂毛小道终于打电话过来,问明情况,我说我基本搞定,他长舒了一口气。
至于“三合寅火纳甲局”,这局是杂毛小道的看家拿手本领,曾经在香港章董家中布过一个小的,不在话下。
见村民离去,工人开工,赵经理、老曾和几个工作人员都围着我,好是一番恭维,我坦然接受。突然觉得肚中憋紧,便问卫生间在哪里?老曾给我指围墙那边,并热情地要带着我去。我自然不允,将手中的罗盘交给老万,走了过去。等我越过几百米的工地,快走到蓝棚彩钢的厕所时,我猛然一转身,冷声说:“出来吧。”
那天在朱意桌旁的苍白脸色的男人,从转角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