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在哪儿啊,小新好害怕……”
“爸爸……”
两个人各说各的,讲了好久。突然间,一声惊栗的尖叫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有着深入灵魂的恐惧,接着老庄贴在脸上的手机一阵杂乱,杂毛小道突然伸出手去夺了下来,往前一扔,砰,那手机的电池居然爆炸了,零件碎落一地。
老庄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刚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贪婪地喘着粗气。几秒钟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拉着杂毛小道的裤脚说道:“萧老板,我儿子没事吧,他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儿子他不会……”杂毛小道将他给扶起来,说,不用着急,这只是一种小小的鬼把戏,障眼幻术而已。
面对着一个父亲的担忧,我们也无力劝阻。正在此时,悬空的棺柩中出一声长长的呻吟,经过肥虫子的治疗,张静茹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我们不再理会老庄,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棺中。
张静茹身上虽然不再流血,但是四肢上的桃木钉还是深深扎穿其内,而她脖子和小腹间的荆棘木环,使得她连动一下都不可能。这棺材极高,我们根本无法攀进去,给张静茹松开。要把她给救出,唯有将这悬棺给放下来。杂毛小道的手摸上了那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轻轻地拽动了一下,很硬,根本扯不下来,而这铁链与棺材相连之处颇深,弄脱下来,估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有些困惑,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到底想干什么?之前将张静茹捆在半空,此刻又将她置入悬棺,就是不让她着地,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如同炼制小鬼闹闹、姜钟锡大师一般?
我们商量一番,最后决定由杂毛小道骑在我脖子上面,配合肥虫子将张静茹救出来。
杂毛小道体重一百三,对于我来说实在很轻,我低着头,轻松地将他托起,只听到头上有挥舞鬼剑的声音传来,过了一分多钟,杂毛小道在上面提醒道:“小毒物,我将她抱出来了,你担着点儿!”我点头说,来吧。话音刚落,我的肩头一沉,分量重了一倍,还有湿漉漉的血滴在我的脑门子上,熏臭得很。
杂毛小道在上面指挥着,过一会儿,我们小心将张静茹放在地上。只见她奄奄一息,虽然睁开的眼睛表示她还活着,但是这生命已经如同风中之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面对一身血窟窿的美艳台湾妹,我和杂毛小道好是一番忙碌,又是上药粉,又是清理创口。好在我们随身都带着伤药,倒也是充足的。吴萃君和老庄也放下了自己的心事,在旁边帮忙,过了好一会儿,张静茹才缓过气来,睁开楚楚可人的眼睛,泪水迷蒙地哭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呜呜……”
杂毛小道好是一番安慰,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张静茹抽抽噎噎,说自己刚刚跨出门去,便如坠深渊,立刻昏迷过去,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刺痛,一波又一波深入骨髓的疼痛朝着脑海袭来,四周皆是黑暗,自己好像在船上一样,有些摇晃,体内的血每一秒钟都在流逝,越来越冷,她甚至以为自己到达了地狱,正在受着无边的刑罚。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杂毛小道,踩着七彩祥云,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女孩在此刻表现出了无比的软弱,说话的时候,手紧紧抓着杂毛小道的衣角,脸色虽如白纸,眼睛却闪耀着光辉。我把脸扭了过去,暗自腹诽——尼玛,明明是一起察看的,为毛只是看见杂毛小道如此帅气逼人,而我却只是围观群众甲的角色?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估计杂毛小道对御姐类型的美眉,杀伤力更大一些吧。
当然,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从张静茹口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四肢的桃木钉虽然被拔除,而且有肥虫子帮她清理,但是此刻的她,伤痕累累,根本连路都不能走动。敷完药之后,我叫来吴萃君和老庄,说我们要在前面防备敌人,你们两个轮流背着台湾妹吧。
吴萃君沉默地点了点头,倒是老庄,犹在担心自己的儿子,喃喃问我,我瞪了他一眼,说,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说不定,下一个死去的就是你。听我说得严厉,老庄闭上了嘴巴,将张静茹扶在了肩头,然后背了起来。
我们接着走。这个房间的对面还有一个通道,不过墙壁上的灯光间隔稍远,整体显得十分晦暗。走了十几米,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扭过头去,只见吴萃君蹲倒在地,在她的右腿之上,竟然有一根羽箭。
这悄无声息的袭击让我们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四周寂静无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走到近前,才现这这羽箭是从通道的墙上射出,此刻孔洞早已紧紧关闭。
吴萃君捂着大腿上面流淌出来的鲜血,银牙紧咬,疼得额头冒汗。我们将箭矢剪断,然后将箭头挖出来,吴萃君疼得龇牙咧嘴。向来娇生惯养、在商场驰骋风云的她不由得大怒,朝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扑街仔,有本事出来啊,丢你老母啊……”
女人一旦起飙来,那骂脏话的水平简直令人汗颜。在她叫骂了一阵之后,突然有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在回荡:“死、死、死……”这声音阴森,还夹杂有隐约的怪笑声,让人听着后脑勺都是一阵麻,仿佛幽府里面出来的声音。
吴萃君、老庄和张静茹都吓得瑟瑟抖,而杂毛小道则沉静下来。他的双耳不停耸动,似乎在追寻声音的来源,左手则在不停掐算着。几秒钟后,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眼睛瞧向左前三米处,狂喊一声:“装神弄鬼的家伙,当我们智商为零么?”此话一顿,他的身子倏然冲出,一脚踹在了坚固无比的墙壁之上。
第一脚,墙壁微微颤动;第二脚,开始摇晃;第三脚,杂毛小道脖子上面青筋直冒,犹如小蛇在游动。
他也是陡然怒到了极点,将脖子上面的血玉拽出来,咬破舌尖,一口精血似箭喷上,身形隐约间,陡然大了几分,再次出动,犹如猛虎,又一脚,他刚才踹的那个点就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杂毛小道一个翻身,亮出血虎红翡,大喊道:“出来吧,血虎!”
一头红光四溢的红色猛虎从杂毛小道手中跳出,将这一面墙给撞得四散,然后朝着前面出现的十几人扑去。在我视线中,大猛子一群人,正错愕地朝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