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执着的眼神,我没有再坚持了,点点头,说,晓得,快点走吧。
整个过程释方一直在旁边默然不语,不过当我们继续前行的时候,现他看向杂毛小道的眼神充满肯定。洛氏姐妹终于赶了上来,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别的什么,我感觉洛小北看向我的那一刹那,颇有一些凶狠,看得我怪不自在的。
身后有那吼声,隐隐约约,不知西东,我们的脚步都快了好多,一路上我颇为担心幼小的小妖和中毒初愈的释方和尚,所幸前者精神奕奕,后者又是个毅力帝,故而很快我们又重新回到了之前毛乙久出现的寒潭附近。
我们知道这东夷殿中,定然有着许多的秘密,也有密布的通道和出口,不过此刻为了逃命,我们也没有了四处查探的心思,匆匆赶到刚才与毛乙久拼斗的地方,便想着从深潭中下去。然而当我们陆续走到之前那处黑黢黢的地方,却现,水潭不见了。
空气中还有着潮湿的气息,但是之前的潭面却完全被一个湿滑的三级圆形台面所占据。台面之上,有一根一人环抱的石柱,四米多高,模样有点儿像是天安门前的那根华表,不过似乎更加古朴一些,周遭也雕刻着许多鱼和海兽,并不是很像。
在这石台之前,我们纷纷止步。前后不过一小时的时间,偌大的水潭就不见了,却出现了这么一个玩意儿。一开始我还有些怀疑是不是慌乱之下,杂毛小道走错了路,然而当我回头瞧了一下地上那些黑色的碎布,便知道错的不是我们,而是此处在我们走了之后,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
这样的台子,不是祭坛,就是别的什么宗教建筑,此刻陡然出现于此处,难道我们费尽心机,千逃万逃,最终还是自投罗网,跑到了那解封了的巨魔身前来?那么之前传来的那些嚎叫,又是什么东西呢?
正想着,从对面转角处突然蹿出来三道黑色身影,朝着我们这边扑来。
所有人都在全神戒备,瞧见这身影袭来,立刻散开,各执刀剑,以杂毛小道为,当先一步出剑刺去。这出剑重扭腰,杂毛小道腰扭成了麻花,三道黑影顿时鲜血飙射,中途跌落。我深呼吸,感觉到那大阵的规则蔓延,依然封锁着我们身上的修为,唯有咬着牙,硬凭着一身蛮力,抖剑刺去。
那三道黑影子倒也敏捷,拼了几记之后,朝着黑暗中闪去。就这瞬间我瞧得真切,这些家伙,竟然都是直立行走的野狼。那些神秘的野狼竟然会在此处出现。这让我们不由得一阵惊讶。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杂毛小道一剑在手,不再讲究什么低调,腾身便上了石台,一脚踏上,那黑暗中的野狼立刻扑上一个,被他大吼一声,将雷罚从斜里刺出,捅进了野狼的小腹当中。又有两道黑影扑来,皆被杂毛小道闪开。那雷罚如有神助,剑出如电,竟然将其喉咙给割断,温热腥臊的鲜血便飙射出来,让人十分快意。修为依旧没有,然而杂毛小道却凭借着剑技和雷罚之上的雷意,将三头能够直立行走的野狼给果断斩杀当场,没有一丁点儿犹豫和磨叽,行云流水,流畅自然,端的是一派大家风采。
当我们冲上石台之上时,三头野狼早就一命呜呼,不复生机了。一地的鲜血流淌,那狼血腥臊,让人喉头痒,杂毛小道的脸色凝重,看着这四周,低声道:“小毒物,我怎么有一种做错事了的感觉?”
我瞧着脚板底下那不断颤动的石台,苦笑,说,老萧,你有没有必要这么凶猛?
杂毛小道叹气,说,良剑难得,这剑中隐藏着许多秘密,让我爱不释手,就像新买了百万豪车一样,恨不得舞弄一整天,好好与它磨合,结果一时技痒,就逞了凶性,唉……
在杂毛小道的叹息声中,我们脚下的石台裂开了,出现了一条两米宽的大裂缝,这裂缝黝黑,看不见底,里面有至深的阴寒蔓延上来,使得我们浑身都冻得冰寒,血液都要冻僵了。“下来!”洛小北一声喊叫,我们慌忙翻身下了石台,瞧见洛氏姐妹、小妖还有释方的脸上都在抽搐,惊讶万分,于是弱弱地问怎么了。
小妖朝着我们背后一指,我回头看过去,却见原来那道地缝又不见了,而在原来的地方,站着一个穿蓑衣戴斗篷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帽檐下露出一只鹰钩鼻,拄着拐杖,平静地看着我们。
这是一个年入耄耋的老妇人,浑身透着寒意。杂毛小道嘿嘿笑,上前唱喏道:“老婆婆好,我们误入此地,迷了路,不知道老人家可否帮忙指路?”
那老妇人瞧了我们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手一翻,左手一个茶壶,右手几只茶碗,平淡地说道:“我这里有些茶汤,不知道几位路人是否口渴了,先喝一口,再上路也不迟……”
Chaptr 53 生死抉择
听到这老婆婆的话语,我心中生出既古怪,又想笑出声来的情绪。这老婆婆演技精湛,表情认真,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笑之处,不过这装孟婆的伎俩我也是见过的,如今历史重演,便觉得生活果真比戏剧还要离奇。
杂毛小道没有笑,他拱手为礼,说,老人家,您可是孟婆?
这婆婆摇头,说:“不是,我不姓孟,我姓来,来来去去的来,来衣婉是我俗家的名字,不过多少年过去了,自家的名字倒也少人叫起,你们称我来婆婆便可。我这茶汤滋阴润肺,降火清肠,谁要来一碗?”这来婆婆的名字倒也奇葩,跟这“来一碗”谐音,却不知道给她取名字的老子,当时是如何想的。
听到老婆婆说话和气,又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杂毛小道皱着眉头一思量,说:“姓来?婆婆您这姓氏还真少见了,可是东夷人?”
“哦?呵呵……”来婆婆拄着拐杖笑,一咧嘴,露出了稀疏的几颗牙齿,她看着杂毛小道,越看越喜爱,说:“你这个小道士,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家伙,竟然光凭着我的姓氏,便知道我来自东夷。那好,我倒是考考你,你可知道老婆子是何来历?”
杂毛小道稳住心神,将雷罚背于身后,瞧着这老婆婆虽然满脸含笑,然而那鹰钩鼻子,却将她的脸型勾勒得十分阴险,心知这话儿不好接,沉吟了一番后,小心答话道:“呃……来婆婆,这话说的,我……”
“我什么我,叫你答话,你便答,啰嗦什么?”来婆婆眼睛一瞪,立刻寒光迸射,连在杂毛小道身旁的我都有些生寒,背脊冷。
杂毛小道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斟酌着语气说道:“之前毛乙久曾经提及,这东夷殿下,镇压着一头东夷巨魔,还说那巨魔不日便出现;我们之前来这里时,深潭一口,而此刻却是湿漉漉的岩石平台,3头野狼的鲜血祭奠,而后您老便出现了。我倘若说您就是一普通寻常的老太太,未免太侮辱大家伙儿的智商,但倘若说您就是毛乙久口中所说的东夷巨魔,我自己又有些不信——慈祥温暖如您,便是那老神仙才对……”
来婆婆任由杂毛小道这一通夸,待他说完,和气地点了点头,说:“是,你猜对了一大半,确实,老婆子就是这东夷殿中所镇压的那一位,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东夷巨魔,我只是一名东夷族的普通巫师而已。”
“普通巫师?”杂毛小道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