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皆可通,在鬼剑海绵吸水的力道下,那不断旋转的落叶傀儡止住了动作,双手紧紧抓住我的鬼剑,然而整个人从脚部开始,慢慢地化成一道黑烟,枯黄的落叶悉数跌落在泥地里。
我出手便解决了一记杀手,当下避开旁边,一脚飞蹬,另一头落叶傀儡给我踢到了一边儿去,正好碰到小妖和朵朵背着雪瑞跳下来。瞧见雪瑞这般可怜模样,可爱的朵朵也是气愤得很,这小乖乖最见不得别人伤害她关心的人,当下脸色一变,一片青狞,伸手将这头落叶傀儡给抓起来,口中一团幽火喷出,口中娇喝:“鬼噬!”幽火莹蓝,喷到落叶傀儡的身上,又是一大团烈焰生成。
我盯着脸色微变的果任,厉声质问道:“你们到底对雪瑞做了什么,她头上戴着的是什么玩意儿?”
果任法师手再次一招,又有三头小一号的落叶傀儡出现在他的身边,仿佛这样能给他安全感一般。他嘿嘿地笑,说这是达图上师从马来西亚带来的龟甲秘降,能封一切修为与秘术,你有种就直接揭开取下来,我也想看看这小美人儿脑浆炸裂的景象。
我瞧见果任法师这老东西淫贱的笑容,气得脑袋都快要炸掉了,回过头朝着小妖她们喊,让她们原路撤回,吩咐完了之后,我状若疯虎,朝着前方冲去。
我一旦怒,势不可挡,当头两个落叶傀儡被我鬼剑一阵乱刺,烟消云散。果任法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铁梨木做的法杖来,前头有鹰钩,不时冲上来与我交锋一番,弄些毒液灰粉撒出,与傍晚时的紧张,完全不同。
我自认对付这个家伙,完全可以战而胜之,然而实际上并不能够形成压倒性优势,这需要时间。这个时候,从附近的树屋以及远处山坡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十来个人,纷纷朝着我这边跑。我即使再痛恨果任法师,也不会逞一时之勇,去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于是急攻几剑之后,虚晃一招,朝着小妖她们离去的方向跑去。
我刚一走,便听到身后传来了果任气急败坏的声音:“还真的是个没胆鬼啊,软蛋,你怎么不继续了?”
我理都不理他,当下运起山阁老遗著中记载的神足通一脉,朝着水潭足狂奔。我这边跑,果任便在我后边紧紧跟辍,大声招呼道:“追,他往西边跑了!”我跑了十几米,突然感觉到心头一阵慌乱,下意识地一偏头,便感觉到周身的炁场急剧变化,一阵灼热的风几乎是贴着我的耳边穿过,我的耳根子几乎在一瞬间红了起来。当瞧见前方一棵手臂粗的小树折倒,而一声轻微的“噗”隐隐传入我耳中,我才知道,黑暗中应该是藏匿了枪手。
国内禁枪,所以类似的枪击场面我遇见得也少,不过好在当初在集训营中有过培训,当下呼唤正在紧紧跟随着果任寻找下手机会的肥虫子,前去将这暗中杀手给灭了,然后就地一滚,朝着前方的一个凹口躲去。
果然,当我刚刚蹲身躲入那岩石凹口的时候,从三个角度,全部装得有消声器的火力点里射出了一连串的子弹,击打在了我的上方,有的打在我上方的岩石处,碎石飞溅,有的甚至直接贴着我的额头飞过,十分惊险。这一阵枪击让我冷汗直流,我可不是什么钢铁侠、超人之类的美国超级英雄,一样的肉体凡胎,一枪击中,照样完蛋。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不过好在肥虫子够给力,枪声差不多响了一分钟之后,便相继熄火了,黑暗中我还能够听到惨烈的叫声。
我不知道肥虫子搞定那些潜伏的枪手没有,枪声停止了十秒钟,在第三声惨呼响起来的那一刻,我绷紧的身子立刻弹起,朝着前方的斜坡一阵猛跑。
我疾跑两步,刚才那种让人心悸的第六感并没有袭来,而我在做了两次规避躲闪之后,确定肥虫子已经将躲在暗处的枪手给搞定,于是径直大跨步,冲下了山坡,来到了刚才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陶罐草地前。小妖她们已经快到潭边了,我们只要越过这一片区域,跳入潭中,便能够先躲闪一阵,然后再通过水道,或者旁边藤条枝叶遮蔽的区域离开。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当我冲进陶罐区的时候,刚刚追到坡顶的果任法师朝着前方大声喊道:“拦住他,布阵,施法!”我一愣,瞧见从前方的黑暗处奔来两个身影,一胖一瘦,正是先前巡逻两人,两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根招魂幡一般的东西,朝着我头上罩来。
我不与他们纠缠,转向往左,快速疾奔,然而没走几步,脚下又是一绊,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前方的一个陶罐子摔去。“哐啷”一声响,我重重地撞在了那个陶罐子上。
这玩意儿虽然看着坚固,但终究还是碎了。后有追兵,我来不及多看,正准备以手撑地爬起来,突然左手手腕被一双小手抓住,力道甚大,我竟然甩不开来。
Chaptr 18 贴身搏击,头槌取牌
这是一双精瘦油润的小手,指甲又尖又长,僵硬得像我老家那挂在灶房上面流油的腊肉,而这双小手的主人,竟然是一具不到两岁小孩的尸体,这尸体被香料填充肚子,外表裹镀着一层金箔,金箔之上,纹绘得有神秘诡异的黑色符文,不停地流转着。它整个身体佝偻着,散着一种诡异的阴寒之气,让人直打寒颤。
我低头瞧,正好看见这婴尸将头抬起来,这是一张扭曲恐惧的脸,眼眶空荡荡,里面有一窝子的尸油,几条肥嘟嘟的白色蛆虫正在欢乐地蠕动着。
我的左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那陶罐子里滚出来的婴尸闻得空气,居然又活了过来,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尖锐的指甲已经抓进了我的皮肤里面去,一股冰寒无比的阴气顺着伤口,混合在血液中,朝着我的心房涌去。而此物更是得寸进尺,张开嘴巴,朝着我的胳膊咬了过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当下我也是焦急到了极点,顾不得这东西是福婴,还是古曼童寄物,抬手便是一剑,对着这婴尸的额头刺入。这鬼物经过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腌制,风干流油如腊肉,肉质坚韧具有弹性,鬼剑刺入,先是朝着侧边一滑,来到了右眼眶处,才穿颅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