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战,整个场中就遭了殃,到处都是纷飞的石头雕像,之前那些从石粉中爬出来的毒虫也纷纷朝着许先生这边支援而来。几分钟之内,场中密密麻麻,爬满了墨绿色的虫子,然后不断被碾碎,腥臭的味道四处飘扬。
此刻,我已经和杂毛小道汇合在了一起,有了我的加入,杂毛小道有了与魔罗一战的勇气,雷罚离手,朝着魔罗射去。
与魔罗交战,感觉不到许先生那种碾压力,这魔物还没有成长起来,幼年期的它虽然各种狡诈,然而终究不能形成压倒性的力量,只有依靠恐怖的敏捷度来弥补,故而我的加入使得它压力大增,面对着我滔天气势的鬼剑,它现可以腾挪转移的空间越来越小,不断地被我们挤压着。
这东西性子暴烈,一旦攻击不畅,便大喊大叫,它的声音频率极高,极具穿透性,听在我们的耳朵里,如魔音贯脑。小脑失衡之后,准确率便不断下降,屡次出现了视线偏移的状况,一时间形势又危急起来。
杂毛小道见这般状况肯定不行,于是手往胸口一拍,立刻有道青色的影子出现。他神情凝重,大喊了一声:“杀人青竹,急急如律令,疾!”此言一出,那道青色影子便朝着魔罗射去。
这影子速度极快,转瞬即至。然而魔罗哪里能够被这等玩意儿射中?稍微一避开身子,那杀人青竹便射了一个空,插入地上。瞧见这极富威胁性的东西落空,魔罗一阵得意,翘起坚硬如铁的尾锥,想要冲上前来,然而当它冲前三两步的时候,身形突然一滞,仿佛后面有一道巨大的力量将它给拉扯住,不让离开。
我本来预计它会突前,鬼剑奋力朝前斩去,结果落了一个空,不由得诧异,怎么回事?
杂毛小道手持雷罚,大步踏前道:“哈哈,任它矫健如鬼魅,但是影子被我钉住了,哪里还能动弹?”杂毛小道这般分说,我才瞧见七八米外的地方,魔罗正在奋力地拉扯,而与它较力的那道黑影,却是它自己的影子。在影子的末端,钉着一块青竹,深入地板。魔罗自然知晓让自己移动不得的,便是这块造型普通的青色竹片,然而它几次用尾锥去攻击那青竹片,虽然将地板砸得稀巴烂,却根本伤不得那竹片半分。
这会儿我终于瞧清楚了,原来那杀人青竹,居然也跟那影子一样,根本没有实质,只是一道二维投影而已。
魔罗影子被钉住,勉强能在周遭四五米的范围行动,它不断地拼力拉扯影子,就像人永远都不能将自己举起来一样,终究还是不能摆脱那影子的束缚。一番拼斗之后,它气喘吁吁,六双眼睛里面喷出炽热的怒火,空气中的温度都提高了好几度。即使被限制活动,此刻的魔罗依旧是一个浑身长刺的刺猬,我们并不上前攻击,而是在安全距离之外,伺机行动。
趁着这当口,我盯着那青色竹片,好奇地问杂毛小道,“这玩意儿怎么来的?”
杂毛小道指了指它,又指向自己小腿处的纸甲马,告诉我,说他此番前来东南亚,卦象大凶,非常力所能胜之,所以他师父托了大师兄给他准备了这两样物件,钉人跑路皆可。
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说,“操,有个好师父,少奋斗一百年啊。”
听我在这儿各种羡慕嫉妒恨,杂毛小道指着场中翻滚混战得正酣的熊蛮子,不屑地说道:“这也比不上你这个开挂的家伙啊,这么猛的僵尸,居然跟你是一伙的,而另外一个,他居然是你师叔?哪个师叔,巴颂的师父?”我点头说,“是啊。”
瞧着那边打得热闹,我们也知道时间不能拖久,像许先生这样的家伙,必定有几招压箱底的手段,倘若被逼急了,使出来,说不定就能够翻盘逆转呢,我们还是要先将这助纣为虐的魔罗制服,再去增援的好。
此番主意打定,我俩却对魔罗有些束手无策起来。按理说镀过精金的雷罚和鬼剑都是当世间一等一的利器,然而这魔罗一身坚韧角质,却并不虚几分,倘若是与其接近,那两米尾锥骤然甩来,一个躲闪不及,反而被它弄死。
也就是这短暂一犹豫,魔罗却开始出牌了。它的手段恐怖而血腥,在徒劳无功之后,它直接将左下方的手臂举到自己的口中,使劲一咬,竟然将大半截手给咬了下来,蓝色的鲜血洒满了它的身上,以及周边的地上,化作符文。这番鲜血洒落,它直接将断手扔在了血泊中,那蓝黛色的血泊立刻一阵青烟冒出,那截断手居然开始变形,化作了一个古怪的人头骷髅框架。接着熊熊火焰升起,将魔罗全身点燃。跳跃的火焰中,魔罗的身体开始如同橡胶一般软化,化作橡皮泥人儿。
这变故将我和杂毛小道都给弄懵了,不知道是什么节奏。而这时台阶高处传来一声震惊全场的轰然响动,那石门居然再次合拢,一道肥硕的身影飞在半空,朝着我们大声喊道:“小杂毛、小毒物,快阻止它!这魔罗在焚烧自己的肉身,倘若让它转化成灵体,谁也逃脱不了被它寄生的命运!”
Chaptr 81 临死反击,金蚕渔利
虎皮猫大人的见识自然要比我们强上许多,听得它这般大力叫喊,我全身一弓,脚走箭步,朝着那团火舌高达一丈的焰火冲去。谁知道我还没有冲到,有一道蓝芒闪电射入我的身体。
魔罗可以掌控雷电,静室生电这一招玩得熟溜,在转换形态的这一刻,那电芒威力更盛,猝不及防之下,我感觉全身麻,肌肉不断颤抖,小腹部的括约肌一阵收缩舒张,再之后,就是一股热流从膀胱处流出,湿了一裤裆,热乎乎的,臊臭不已。
然而此刻我也顾不得羞耻,勉强将鬼剑由上而下地劈砍,结果那火焰中又伸出一道火柱,瞧这模样,仿佛是那只骨节嶙峋的尾锥,唰的一声,剧烈的温度几乎能够将我的头给点燃。
鬼剑与火柱对撞,我感觉一阵巨力涌动,不知不觉就退了七八步,砸落在一片碎石砾中。鬼剑一阵哀鸣,我举起一看,它表面的精金居然都给高温熏得快要融化,斑驳结堆。
我翻身起来,瞧见杂毛小道正使弄飞剑,朝着火焰中的魔罗射去,连忙出声阻止,大声叫道:“老萧,别,它的温度足以将雷罚的精金镀层给吞噬了!”
杂毛小道爱剑如命,闻得此言,不由得犹豫了。正惆怅间,东面扑来一个身影,却是脱离了熊蛮子纠缠的许先生,他全身衣襟散乱,大汗淋漓,脸上手上都是黑乎乎的尸油泥垢,就跟从煤矿里面爬出来的苦哈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