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僵持了片刻,却听顾朗忽地长叹了一声:“我要去寻我师妹,你放手。”动了动,觉身后的双臂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为用力的箍住了自己。
不由微微皱眉,伸手覆上了叶青歌的双手。
在那双略带冰凉的双手覆住叶青歌双手之时,几乎是突然间,叶青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顿时变得飞快了起来,“咚咚”声仿若擂鼓。
只是似乎与想象的不太一样,那双冰凉的双手覆向她的,而后竟是手指用力,一根根的竟是要将她的手强行从他的身上剥离开来。
一股巨大的心痛感连同一股从未有过的耻辱感油然而生,叶青歌不禁质问顾朗:“顾朗,你这是在做甚?”
“放开手,我要回去寻葭葭。”这次说的却不是师妹,而竟是“葭葭”的名字,便是此刻葭葭便在眼前,恐怕也要吓上一大跳:顾朗,顾朗似乎在此前从未直呼过她的名字。如今喊来却并无一丝异样,反倒不过是再自然的两个字便这么脱口而出了。
“顾朗,你何苦回去自寻死路?”强烈的羞辱感冲昏了叶青歌的头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她便按着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我知晓她为你这三年多做的很多,可你犯不着自己去以身犯险!犯不着明知是虎穴,还要冲进去,我不允许,决不允许!”
“虎穴?”顾朗沉默良久,却突地吃吃一笑,缓缓的开口了,“你也知那是虎穴,她便不知么?我便不知么?既是虎穴,我更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了。”
叶青歌蓦然的生出一股无力感,似乎绕着这个话题,怎么绕,顾朗都会绕到葭葭的身上,正想着如何寻找说辞之际。
顾朗再次开口了:“葭葭从来不会这般拉着我的。”
叶青歌正有些怔忪间,顾朗便趁着她的怔忪从她的禁锢中脱离出来,却诶有立刻向着万兽平原而去,而是双目正对上了叶青歌:“青歌,”他喊了一声,叶青歌闻言,似乎是本能的甜甜的应了一声“嗯”。
顾朗挽起袖子,露出臂膀,双手被叶青歌禁锢住的地方,赫然全是红痕,红的触目惊心,一看便是被人用死力气拉过的一般。
看到那红痕,叶青歌本能的觉得有些羞愧,支支吾吾的解释道:“顾,顾朗,我,我方才是一时情急,我……”
“你我皆知是虎穴,以她的聪慧,又怎会不知是虎穴?”顾朗说话间双目虽是对着叶青歌,却明显的眼神有些犹疑,不知是在看向什么地方。
若是葭葭在场,定然也要惊讶上一番:这也是顾朗第一次开口说她聪明,平时说的最多的便是她笨的可以。
“可是她从未埋怨于我,反而让我先走。”顾朗说话间,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一样的女子,葭葭与你完全是不同的。”
“你容貌温婉,可骨子里却是有股盛气凌人,认为什么都理所当然,可葭葭不一样,她到今天实属不易,当年若非我遇到了她,她定然过的极为辛苦的。”虽说这话并没有什么暧昧之处,可叶青歌此时望着顾朗的表情,不知怎的,心中似是被尖锐的针尖扎了一下,那股突然而来的疼痛感席卷着她的全身,只因为他的眼中似乎又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隐在其中。
“便是这样,她虽生的柔弱,可骨子里却很是坚强,也很是好强,若是我不提,她怕是会永远这么独自靠着一次次的摔跤再爬起,这般自行摩挲起来。”顾朗这话说的其实有点远了,可现下他目光游移,明显是思绪不知所踪的模样,“我,我很是后悔,为何不早些碰到葭葭呢?”
后头的话,顾朗自动掠去了,可叶青歌此时心里头却是清楚的很:顾朗他想说的是:这样葭葭便可以少受一些苦了。
对于顾朗这般内敛的人,这样的话,可说是已经极大的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要他说出这样的话,虽说其中并无半点暧昧的话语,可是,似乎是自己的一种本能,叶青歌忽然的开始羡慕、嫉妒起葭葭来了。
似乎是那句“你便不知道我心意么?”已然让叶青歌彻底抛却了女子的矜持,叶青歌干脆不管不顾一股脑的将心中的话全数说了出来:“为什么?我们明明是最早认识的,你却这么关心她?为什么?”
“这与什么时候认识无关。葭葭她,她”顾朗顿了一顿,明显不知道如何说这样的话,顿了许久,才干巴巴的道,“她自然是极好的,我,我看着很,很心疼。”
“顾朗,哪有师兄这般关心师妹的?”叶青歌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那声大喊之下,眼泪也随之跟着一道喷涌而出了,她却好似浑然不觉,只是紧紧的抿着双唇,睁大眼睛看向顾朗,一脸的愤怒,“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倒是说啊,你心里当真是只把她当一个师妹么?你说啊,你快说啊!”叶青歌一般喊叫着,一般疯狂的用拳头拍打着顾朗的胸口。
这般大力之下,只让顾朗忍不住的闷哼一声,若非他经脉强于他人,当真是要被这疯狂的拳头打伤了不可。
不想与叶青歌多做纠缠,顾朗转身便要走。叶青歌却突然抽出银钩,以钩尖直对上顾朗:“顾朗,你今日除非杀了我,否则,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