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会儿。”葭葭喘了会儿,站了起来,指向空间之中一对狗尾巴草,瞥了一眼玄灵:“草长的比灵植还茂盛?你怎么种灵植的?”
玄灵轻哼了一声,心中有愧,却在葭葭面前不愿落下脸来,默不作声的拔了几株狗尾巴草,道,“急什么?我自会拔的。”
葭葭抱着双臂走到一旁,看玄灵分不清楚乱拔一通,不禁头疼的抚了抚额,摆手道:“算了算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个拔草的,还是让我来吧!”
葭葭拔了会儿草,间或间将空间撕裂一道缝,向外头的秦雅等人望去:虽说知晓他们的境界不是她一个人插手就能完了的,可到底让她一人在空间里头躲着,葭葭只觉心中难安,看了会儿,见两边似乎旗鼓相当,葭葭转身继续拔起了草,同时随口挤兑了他一句:“草盛灵植稀!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玄灵撇了撇嘴,目光落到了一旁好奇歪着个脑袋向这里打量的小丹身上,一句话脱口而出:“怎么不叫这只呆头鹤来拔草?”
葭葭默默的看了玄灵一眼,见他自己说完,也是愣了一愣,而后看了眼小丹的身体构造,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掩饰起来:“你该再寻个常驻客进来的,顺便让它打理这些灵植,这样不是更好?”
“我到哪里去寻那常驻客?”葭葭叹了一声,顺手又撕开空间的裂缝,向外望去,正巧看到朱真人一掌击在了卫东的身上,卫东受掌力所冲,向后退去,倒是离葭葭这里不过百步之远。
几乎是一瞬间,卫东身上的灵力陡增,玄灵跟着葭葭看了过来,向外望去,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他无奈的收回了目光,心知这是混沌遗世的规则,他既是这混沌遗世的器灵,不单单他不能离开这空间,就连他的五感都不能踏出这芥子空间,否则就会如现在这样,为外力所阻。
玄灵心下失望,无聊的拖着腮帮子,看葭葭突然皱眉,外头陡增的灵力早已通过芥子空间的外表传了进来,玄灵自是有所察觉的。眼见葭葭突然变了脸色,不禁起疑:“卫东怎么了?”
葭葭沉默了许久,这才回头,玄灵连忙向她看去。却见她表情怔怔的,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半晌之后,葭葭才叹了一声:“我记得第一次与卫东一道出行。他便元神出窍了。我修真界中的规则,除了特殊情况。一般来说,不入藏神,元神是不得离体,当时,因着世人都说他是出窍期,我二人便只当他是出窍大圆满,没有往深一步想。现下想来,恐怕卫东是隐藏了自己的修为罢!”
“你是他已经藏神了?”玄灵微微讶异,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能瞒住那么多人。那么他身上一定有一件可以隐藏修为的极品法宝。”
“我自是看不出他的修为的,”葭葭顺着那缝向外望去,“是朱真人说的,卫东已然藏神初期了。现在外头是卫东对上了朱真人,师尊与明玉真人对上了深受重伤的邱二狗。想来师尊他们情况当远比我想象的要好。”
“不过你那蚀骨针真的刺进邱二狗身体里头了?”玄灵狐疑的看了葭葭一眼,“我虽说看不到外头,但想着现下的情况,这邱二狗似乎没什么事啊!”
葭葭白了一眼玄灵:“我亲手打进去的,怎么可能有假?一开始那邱二狗不是险些跌进海中么?或许藏神期的高手自有办法可以缓住这蚀骨针呢?”葭葭说着摊了摊手。“我从未修到过藏神,是以不知晓这里头的条条框框。不过就算蚀骨针被他化解了,那兰花公公与他修为相当,临死那一击恐怕非比寻常,连我都察觉到他气息不稳了,想来师尊他们应当是确有几分胜算的。”
“再如何邱二狗也是个藏神期的高手,没点底子怎么好出来见人?”玄灵轻哼了一声,“你也莫要想的太乐观,依老夫之见,卫东那人,虽说看着不算什么好人,却很是稳妥,他对上朱真人,恐怕朱真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秦雅与明玉真人那里就不尽然了。”
“你是说师尊他们胜算不大?”葭葭也未曾觉自己说这话之时,脸已然不知不觉的黑了下来,“莫忘了你自己说的,我师尊很是不错,反驳自己所说的话,你这不是打自己的嘴吗?以身修剑,他就算是剑修,那也是最强的,你难道忘了那个容安?越级杀对师尊来说是常事,不必担心的。”
“那可不一定。”玄灵沉默了片刻,啧了啧嘴,摇头道。
话音刚落,也不知是不是玄灵的乌鸦嘴起了效果,葭葭只看到师尊与明玉真人向后退了数步这才停了下来,那把桃木剑早已在打斗之中被折断了,葭葭心中一急,不禁埋怨了起来:“你这乌鸦嘴,莫要胡说八道。师尊自筑基以来,从未一败。”
玄灵轻笑了两声,看了会儿葭葭的脸色,笑道:“这样的人,老夫见的多了。他天资不凡,从未一败,越级杀对他来讲不过家常便饭。无论是在弟子还是门下修士的眼中,他不似个人,更似个神。秦雅就是这等被他身上那一个一个的传奇所堆砌出的神化的人。他很了不得,这一点老夫承认。可你莫要忘了,他再了不得,说到底也是个人,不是神,这一点不会改变。如你们一般,谁也不能保证他下一次会不会败。”
玄灵的声音自葭葭身后悠悠的响起,葭葭目光紧盯着师尊,看着他折损了一把桃木剑,又折损了一把地级法宝的飞剑。玄灵的声音如空谷回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响起“他再了不得,说到底也是个人,不是神,这一点不会改变”,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她若出去,是个累赘。但是,葭葭低头看了看掌心,她虽然不过金丹期,对他们来说恍若蝼蚁,却身怀一件奇宝。
玄灵是什么人,一看葭葭的动作便明白了她的心思,连忙喊道:“老夫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莫乱来,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