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与顾朗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片肃然:旁的不说,便说这里是昆仑境内的明定城,天下第一人的余威尚未散去,便有魔修光明正大的来昆仑撒野,当真是无视昆仑门派声威。
是以一眼过后,二人齐齐手中一晃,本命法宝在手,换上了一副肃然的神色。
那黄色的尖嘴鹰就这般悠悠的滞留在空中,放佛被施了术一般不动不明,傻傻的顿在空中。
脚下一动,葭葭与顾朗已行至钟步归身旁,警惕的看向四周。
百忙之中,葭葭看了一眼一旁的钟步归,心道:还当真是个惹祸精,这么多时日才出来一日,便遇上了魔修,这等惹祸的体质实在是叫她连葭葭不敢恭维。
随着一阵陡然升起的灵力波动,眼前血花四溅,溅了几人一头一脸,分外狼狈。
尖嘴鹰身体被爆之后,便响起了一阵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葭葭伸手捏了个净水咒,顺带拭去额头的血珠,耳尖一动,想要寻找那方向的来源,却陡然现这声音,竟是来自四面八方!
这……葭葭脸色一白,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情况,心头突突直跳,脸色愈难看了起来。
敌人在暗,我在明,三人放佛成了那待宰的羔羊一般,而那高飞的飞舟,赫然已成了一座空中孤岛,令人绝望。
“何人装神弄鬼的,为何不光明正大的与我等一见?”钟步归似乎也有所觉,今日一事完全是因他而起,便白着脸问。
那人轻笑,声音里头满是不屑:“尔等就这点能力?还号称是昆仑、蜀山这一辈精英中的精英,也不外如此嘛!连老夫都看不见?”
“尔以年龄压之,此为不公。”钟步归双目沉沉,一双往日里多情含笑的桃花眼中满是肃杀之色。
“不公?”那人似乎觉得极为有趣,大笑了起来,“你说不公?老夫且问你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公平的?当真兵戎相见,哪怕你是个吃奶的娃娃,都要手底下见真章,年龄是个屁,只看修为。你见过斗法起来哪个前辈会让小辈的?真天真!”
这一席话可谓讽刺至极,直说的钟步归冷汗涔涔,葭葭垂下双目,此话虽然刺耳了点,却着实一点不假:真正兵戎相见之时,谁还会自持那长辈的风范承让后辈?
她垂头耷拉着脑袋,看似被打击的了无生趣,实则紧阖双眼,神识尽敛,完全靠自身的天生战意感受外头的波动。
然而半晌过后,葭葭却颓然的现周围安静如波,根本没有一点波动。这等情况,不是那修士当真是心神无波,取笑他们一点惊不起他的兴趣之外,便是实力太高,隐匿藏形太过厉害,让现下出窍期的她都觉得吃力。
正束手无措间,忽听一旁顾朗传音而来:“葭葭,注意了。”
葭葭恍然惊觉,长久的默契让她一时间战意全开,而后便听顾朗的不屑轻笑声响起:“藏头露尾,不过鼠辈而已!”
那修士轻笑了两声:“是么?”之后便未继续说下去,很明显,顾朗这一点激将法还奈何不了他。
葭葭睫毛微颤,只听顾朗忽地惊呼一声:“妙真人!”
葭葭微颤的双目陡睁,手中无锋剑心随意动,向一方直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