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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米 一秒决定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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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少皇紧紧搂住占色的肩膀,语气低沉而温和地安慰着。目光瞥过去,看着旁边的铁手,一言不地将艾伦的身体抱起来,往旁边停靠的汽车大步走了过去。

*

三日后,八月二十五日。

按照《通知》的要求,上午八点,占色就赶到了京都市人民警察训练学校去报到了。

从今天开始,她为期三个月的岗前培训开始了。

上午九点。

警察训练学校的主楼大堂里,一百多名新警坐在观众位上。

主席台上,几位负责的主要领导就位了。

占色坐在第三排,很清楚地看见了坐在中间的顾东川。

“同志们,为了让新警员尽快适应现阶段警务工作的需要,掌握作为公安干警必备的业务技能,培养良好的警风警纪和核心价值观……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全封闭式训练。另外,为了贴近警务实战的要求,这次培训,我们特地邀请了市武警支队的几名同志来做教官,为大家先做为期一个月的军训……”

军训一个月?

占色手里拿着训练课目和教学内容,有点儿头大。

一个月的军训。包括站军姿、三大步伐,枪械基础、擒拿格斗和各种警务实战技能。期间还要穿插思想政治教育课、公安业务理论知识、国际形势教育等等基础课。剩下来才是为期两个月的刑侦专业课。等三个月的培训期满,经过考试合格才能正式上岗。

对于她来说,专业考试什么都好说,就是体能考试这一关。一看见那什么一公里和三公里的武装越野,她的脑袋就大了一个圈儿。

理想与现实,差距好大。

她之前以为警察很简单,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收心大会开完了,她跟着其余新警一起去队里交报表,完善必要的手续。等一切都弄完了,看着其他新警们都拿着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去宿舍区了,这才现自个儿还是搞了特殊。

之前通知上有写,自备生活用品封闭训练。可是权四爷如狼似虎的年龄,离了老婆一天都不行,全封闭式培训三个月,他是能受得了空窗滋味儿的男人么?昨儿晚上,她好说歹说不想搞特殊,可他愣是没有同意。

这会儿拎着包站在大门口,见大家都去准备了,她深深地无奈。

今天报道,培训从明天正式开始。

看着这个特殊节奏,她心里有些幽怨了。

“权太太!”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占色转头过去,那人正是顾东川。

与上次在别墅的见面不同,他今儿穿了一套笔挺的警服,将执法者阳刚威严的气势,衬托得很是浓郁。鼻梁高挺,两道似剑的浓眉下,一双深沉的黑眸烁烁逼人地直视着她。

想到那晚在他家别墅里生的事情,占色心里就有点儿犯堵。情绪自然而然地波动了起来。不过,眉头稍蹙一下,她还是展颜笑开了。

“顾队好。那什么,你叫我名字就好。”

顾东川走近几步,似笑非笑着,目光一下子蛰在了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女人身上,语气世故的调侃。

“很难相信,权大长会舍得把他娇滴滴的小妻子,送到警队这种地方来吃苦。”

“呵,他比较尊重我。”看着顾东川不辩情绪的眼睛,占色抿着唇敷衍地笑应了。

在占色的眼睛里,顾东川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单说依他现在刚刚三十岁的年纪,就有了二级警监的警衔,有了重案支队大队长这样的重要职务,在警界里,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风云人物了。

更何况,依她的观察,顾东川除了懂得顺应官场规则之外,他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官员,其个人能力很强。

因此,在他面前说话,她分外小心。

聪明的人,眼神儿总是犀利的!

顾东川看出来她的顾虑,紧紧抿下唇,才漫不经心地笑着说。

“那天晚上的事情,让你们受惊了,实在抱歉!”

“顾队说笑了,我觉得还好,挺刺激的。就当提前上岗实习了吧。”耸了耸肩膀,占色浅笑着,一双晶亮有神的眸子,带着兴味十足的笑容,让人很难琢磨她心中真实所想。

顾东川瞄着她,瞳孔微微一缩,“那就好。”

“感谢领导的关心。”捋了捋头,占色浅眯着眼睛,或真或假地笑着与他敷衍了几句,又想到自己搞特殊的事儿来。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解释说:“顾队,我爱人他考虑到我受了点惊吓,身体情况也不太好。所以,有点儿不放心,就没让我住在训练学校……”

瞧着她的脸色,顾东川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你不要想太多,权大长只要开口,搞什么特殊不行?”

“这个……”占色迟疑一下,挑眉而笑,“顾队这句话,是反讽吗?”

没有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顾东川错愕一下,随即失笑不已。

“嗯,差不多是吧。占色,你得知道,作为一个男人,第一次被人拿枪指着脑袋,那绝对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呵呵……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占色说得很保守。

顾东川盯着她,黑色的眸子微闪,一字一顿说得极慢。

“占色,你很会说话。好好训练,将来大有前途。等岗前训练结束了,就到我重案支队来工作。你的专业很对口,我们现在很需要犯罪心理这方面的人才。”

会说话与训练和将来的前途,有关系么?

占色心里寻思着领导这些常用的官话和套话,在他说犯罪心理专业对口时,突然又想到章中凯的事情来,不由就多问了一句。

“对了,我那天晚上才知道,原来顾队和章师兄很熟。我想问问,不知道像他这样的情况,警队会接收吗?他在犯罪心理领域的个人能力,远远超过我。”

“嗯?”她说完,顾东川似是不解。

“哦,我的意思是,学校好像不太可能再给他恢复原来的工作了。老实说了吧。我觉得做图书管理员,实在太埋没他的能力……”

顾东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现在的情况吧……”

他迟疑着拉慢了声音,又停顿了好几秒,才突然笑着说,“其实这件事情,你找你家权长,会比找我更有用。你知道的,要说在京都官场上的能量,没有人比得上他了。”

占色微微垂眼,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把走正规途径和开后门混淆了。不过,却也不做解释,只是语气轻松地喟叹一声儿。

“行,那多谢领导的提点了。那什么,要是没有事情,顾队,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报道参加培训。”

顾东川眸光柔和,神色自若地将手插在裤兜里,状若无意地问。

“需要我送你吗?刚好顺路!”

占色手指拽住挎包的边沿,轻轻笑了一下。

“不用了。我要去一趟医院,不太顺路!”

*

孙青已经在学校外面等她了。

一路说笑着驱车来到军总,占色的心里很愉快。

艾伦小姐今天出院了。

走在楼道上,占色与孙青两个大美女,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且不说孙青的美丽,单说占色,一身崭新的警服,竟也被她给穿出了一片春光来。那小屁股包裹得圆翘丰盈,那小腰儿软得灵活妖娆,那扎好的辫子在脖子上扫来扫去,清爽简单又神气。一举手,一投足,除了淡淡的妩媚,又多添了几分帅气。

孙青笑,“占色,你再扭下屁股,医院五官科就要挤满人了。”

“啊?咋地?”

“男人都鼻血流个不停,不得上五官科去啊?”

“去,瞎扯淡!”

两个女人说笑间,刚推开了病房,人就愣住了。

病房里,除了艾家四口之外,消失了两天没有露面儿的铁手,竟然也过来了。对于艾伦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儿。可这会儿的气氛,却反常地静寂着,静寂得有些严肃了。

艾伦这个姑娘朋友很多,交际很广。她这一住院,屋子里的吃食、水果、鲜花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多得挤满了整个病房,而每天来探病的人,更是川流不息。

那一天,明明已经没气了的她,在送到医院后,昏睡了二十几个小时,到第二天凌晨才醒过来。然而,在赚足了艾家父母和占色的眼泪之后,医生竟然告诉她们说,她其实啥事儿都没有,就是受了点儿惊吓,身上有几处小擦伤。

艾家人的心安了。

可是,占色却怎么都想不通了。回家去冲着权少皇‘严刑逼供’了一般之后,他才无可奈何地告诉了她一个关键点儿。

蒋清平身上的土制炸弹和手雷,在事先已经被他给处理过了,里面除了演视剧使用的血浆道具之外,还有冷血同志特制的麻痹类药物,可以让人暂时失去呼吸。甚至于连蒋清平手里挥舞的刀子,都是一件精美道具而已。

然而,对于这么做的目的,权四爷却讳莫如深。

除了被逼无奈告诉她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撮合铁手与艾伦之外,其余的一切事情,全都被他给打上了‘马塞克’,处理成了有码的情节,一律以军事机密来塘塞她。

腹黑如他,到底算计了多少步棋?

心里存了疑惑,可既然他说是军事机密,占色就不好再问。

总归来说,只要艾伦人没出事,一切就都是好事儿。

屏了屏呼吸,占色慢吞吞地走进去,盯着艾伦平静的脸,又扫视了一下屋内众人诡异的眼光,奇怪地问。

“咦,都怎么了?今儿开茶话会?”

艾伦撩了她一眼,歪着头看着满脸怒意却又拿她无奈的父母,压着嗓子小声儿劝:“爸,妈,姐,你们都先回去吧,都杵在这儿干嘛啊,好看吗?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的啦!”

“你个臭丫头!我们不管你,谁管你?”艾家老父眼看又要动怒。

艾慕然皱了皱眉,伸手扶住老爸,难得替妹妹说一句话。

“爸,不要生气。就她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你要真的硬逼着她回去,她指不定还能给你惹出更大的祸事儿来。算了,由着她去吧。她不都说了么?玩几天就回来!”

冷哼了一下,艾家老父扫了一眼坐在旁边默不吭声的铁手,神色凝重地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又恶狠狠地叮嘱了艾伦几句,一家三口率先离开了。

占色向护士了解了一下艾伦的情况,知道已经完全无事了,心情轻松地坐在她旁边,笑着过去拍着她肩膀。

“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吗?”

艾伦像一个得了糖吃的小姑娘,脸上愉快地勾唇。

“手哥都替我办好了。”

“那就好。”占色瞥了铁手一眼,心情大好地站起身来,和孙青一起收拾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吧,咱们回锦山墅。”

“oK,胜利解放!”

艾伦的爸妈刚才就是准备来带她回去的,可这位姑娘死活不回去,还闹着要去锦山墅住几天。这会儿好歹把心痛闺女的父母劝走了,她的心情十分飞扬。

“喂,占小妞儿,你说我上辈子肯定积了不少的德,才换来了这辈子的福大命大。啧啧,那么牛逼的炸弹在我面前爆炸了,我竟然都会没有事儿,你们说,这会不会太神奇了?!”

占色看看不知爆炸内幕的她,又看着死板着黑脸的铁手,再想到权四爷搞的那点破事儿,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是,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是!必须的呀!”

艾伦嘿嘿乐着,愉快地吹了一个口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套上自己的鞋子,在占色和孙青关注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到了铁手的面前,目光浅浅一眯,小声儿笑问。

“喂,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么?”

铁手面色浓郁,看着她,声音嘶哑得不行,“什么?”

“你说,只要我不死,你就会给我机会?”

眉宇间的厉色挑起,铁手喉结滑动着,沉沉‘嗯’了一声儿。

艾伦唇角飞扬,依旧带着笑意,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又接着逼问他,“还有,你说等我好了……就会亲亲我的。喂,你不会想食言吧?”

铁手的脊背,明显僵硬了一下。

盯了她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站起了身来。低头审视着她,抬起双手,轻轻扼住了她的肩膀!

“好。”

一个字,从男人喉间溢出,嘶哑得像嗓子被烟薰过一般。

感受到男人掌心灼热的温度,艾伦浑身一震。一瞬间激动得血液直冲大脑。胸口起伏着、心脏狂跳着,目光直呆呆地盯了他片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不该逼他,这样的行为很可耻。

可是,她想:就这一次吧,就当满足她一个小小的愿望。

很快,一片温热的触感传来,男人蜻蜓点水的吻,就那么烙印在了她的额间。几乎就在同时,艾伦从来不肯在人前展示的眼泪,情不自禁就那么滑了下来。

“谢谢你!”

几个字儿,她说得有些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

接着,就在铁手放开她的肩膀,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铁手——”

铁手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艾伦抿了抿唇,咕哝一声,咽了咽口水,才放沉了语气。

“嗯我想说,铁手,请你原谅我以前不理智的行为给你带来的困扰。其实我知道,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自私得完全只考虑到了自己的感觉,只在乎自己的得失,却从来没有为你去考虑过。呵呵,整天被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胡搅蛮缠着,真的是一件费心费脑又窝火的事情。而你是一个善良的男人,你对我的容忍足够多了。”

铁手沉默,眼睛眯了眯。

艾伦的声音带着鼻音,轻哼了一下,又半歪着头看着他笑。

“我知道你对我什么感觉,差不多可以称得上讨厌吧?如果没有生爆炸这件事情,如果你没有答应过我那个无理的要求,我猜就算杀了你,你也不会乐意碰我一下。其实吧,我又没出事儿,你完全可以不履行那份同情心的。可你偏偏就真是一个烂好人,强忍着恶心,强忍着反胃,还是履行了对我的承诺。”

一句句自肺腑的话说出来,她见铁手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不由又笑了,一双眼睛特别地明亮,“……是,我承认,我本来准备一直自私下去的。毕竟你答应了给我机会,肯定就会做到。而我只要留在你的身边,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一样过得很快乐。但是,那样对你太不公平。因为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完全就是一种无法摆脱的痛苦,所以……”

说到这里,她像是表达得很艰难,停住了。

一室的鸦雀无声。

铁手身体绷紧,面色冷硬地抿唇不语。

他在等着她的下文。

看着他刚毅清俊的面孔,艾伦的目光有些贪婪。她想,能这么近距离的与他眉眼接触,能在咫尺间看到他的表情,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将那句话噎在喉咙里,她从下巴到额头,一点点观察着男人,看着他仅仅三天就削瘦了不少的脸,看着他唇上青幽的胡茬,有些好笑自己没有死,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她伸出手来,很想摸一下他的脸。

可最终,她还是垂下了手,与他沉郁的目光对视着,轻轻笑着耸了耸肩膀,给了他一个期待的答案。

“所以,我决定了,咱俩往后还是做哥们儿吧。我堂堂艾家二小姐,倒贴你这么久,你都不卖账,我的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好吧,我放手了。而你,铁手上校。恭喜你,终于解脱了。”

占色眸子一眯,与孙青对视一眼,怔忡在了当场。

她万万没有想到,对铁手一往情深这么久,打死都不放手的艾伦,刚才还在向他索吻,突然之间,就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而铁手的脸上,却没有她们那样的震惊,也没有艾伦所想象出来的轻松,就像完全没有什么感受一样,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简单地吐了一个字。

“好。”

“我勒个去!”艾伦大喇喇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勾肩搭背地倚着他,真像哥们儿那样咧着嘴笑,“我说哥们儿,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啊?!咱俩现在都是哥们儿了,你就不能对我多吐几个字?”

铁手眸光沉沉,看她一眼,似乎连一个字都懒得再说了。狠狠拍掉她搭在身上的手,却又转身过去提起了她的行李,一个人先大步出了病房。

啥意思?耍酷呢?!

站在病房的中间,艾伦揉着被他拍过的手臂,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

“占小妞儿,你说说,这哥们儿是不是开心得傻掉了?嘶……手劲儿可真重!痛死我了!”

这样儿的情节,完全出乎占色的意料之外。

老实说,她也不理解铁手这个男人。他的心思,藏得太深了,普通人根本没法儿看透。而自诩了解他的权四爷,昨晚上还在她的面前夸口说,这是一个一箭三雕的好计。

结果呢?却弄成了这样儿。

慢慢走过去,她挽住艾伦的手,笑着岔开话。

“行了,走吧,锦山墅今天晚上设大宴,为你接风洗尘。”

艾伦眉梢耷拉下来,死劲儿搔了搔自己的脑袋,幽幽地叹问,“占小妞儿,你说我为啥会没有死啊,连受伤都没有?……搞得像我故意那啥她似的。”

占色默了默,用力揽揽她的肩膀。

“你不是都说了么?大难不死。”

“噢!对呗!我都忘了,我是有福的人呢?!”

艾伦回答得有气无力,像自嘲,又像苦笑。

当然,占色心下明白,像这种傻话也就只能骗骗艾伦这种单细胞生物,绝对不可能骗得了铁手。虽然他没有去问过权少皇,只怕心里什么都已经明白了。

可他为什么还是……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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