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太子得的……”
“张大人。”太医话没说完,就被南博裕打断,“我不过是小病,就按你说的法子治便好了,不必徒惹父皇担忧。”
那太医张大人听了这话却扑通一声跪下:“太子殿下!您患的根本不是风寒啊!下官知道您的心思,可是下官必须要向皇上禀报!”
龙唐皇帝看了一眼南博裕,指着张大人道:“太子究竟得了什么病?”
“回皇上,太子患的是心病。”张大人说道,“自从德王殿下失踪以后,太子殿下整日夜不能寐,在德王府一站便是半宿。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前些日子微臣就已经开药给太子殿下调理了,可是太子殿下怕您忧心,一直让微臣瞒着陛下。可今天微臣必须要说了!”
说到这儿,张大人就差声泪俱下了:“近日来太子殿下夜夜噩梦不断,梦中还会呓语,一直呼喊着德王殿下,还经常会泪流满面。太子殿下这病,是忧郁成疾啊!”
龙唐皇帝心疼地看着南博裕:“裕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你梦到什么了?为何还会夜夜梦中落泪?”
南博裕闭着眼睛,一脸的痛苦:“父皇,儿臣……儿臣经常梦到容弟……梦里,容弟他浑身是血,哭着跟我说他好疼,让我救救他。而且还说他没有一件干净衣服,下面好冷。说他……说他想父皇,想母后,他想回家,求我带他回家。可是父皇,我连容弟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怎么带他回家啊!父皇,你救救容弟吧!你救救他……”
说到这儿,南博裕已经泣不成声,像个孩子一样伏在皇帝的膝上痛哭。皇帝过了好久,才涩声说道:“就算你不说,父皇也知道,容儿他多半……半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容儿他那么孝顺,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来个消息。”
“父皇……”南博裕哭得更大声了。皇帝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背:“想哭就哭出来吧!总这么憋着,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你骗人!”
一声娇喝兀地在屋内炸响,紧接着,一个一身浅粉宫装,容貌俏丽的小姑娘就冲了进来,俏脸含泪,伸出手指着南博裕吼道:“大哥你骗人!二哥才没有死呢!他还活着!他……他就是有事耽搁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他没有死!”
这姑娘正是龙唐皇帝唯一的女儿,南博容的胞妹,德音公主,南嘉懿。
“懿儿休得胡闹。”龙唐皇帝看着女儿如此模样,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他这个小女儿平日里最是活泼可爱,可南博容一失踪,他的懿儿也不笑了,也不哄他开心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记得南嘉懿身上这件衣服是夏季里就量好了尺寸新做的,怎么现在穿上都有些宽松了。
“父皇……懿儿没有胡说,二哥他活着!他肯定还活着……”南嘉懿声音越来越小,泪水越流越多,“父皇!懿儿想二哥了!懿儿不想二哥死!”
龙唐皇帝抱着两个泣不成声的孩子,心中也是痛得如同针刺一样。他何尝不想让南博容回来?可是都半年了!他的容儿,还能回来吗?
感受着寝宫里悲切的气氛,南博裕心中升起一丝得意。南博容,就算是你还没死,也非死不可了!他只要让天下人都以为南博容已死,等南博容一现身,不管死的活的,都让他变成死的,那么这个皇位,就再没有人和他争了!
消息可以封锁,可是人的状态却装不出来。从皇帝到公主,每个人脸上都愁云惨雾的,太子还一病不起,不出三日,几乎全帝都的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德王已经遇害了。就算这消息一开始只是猜测,一传十,十传百,猜的也成了真的。不过几日的功夫,德王遇害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帝都以及周围的城镇,还在继续向外扩散。
“先生,这几日外面已经传疯了,说是德王殿下……薨了。”一个布衣小童站在黄粱先生身后,轻声说道,“文国公差人来问,是不是……先生的意思。”
黄粱先生轻笑一声:“文国公不蠢,老夫也不蠢。子衿,去回了文国公,临近年关,老夫要启程返乡。”
子衿点了点头:“是,先生。那太子殿下那边……”
“一个蠢货!”黄粱先生将手中的折扇丢到桌上,“去查一查,这半年来,帝都可有什么势力生了一些怪异的事情,整理成册拿给我。若非是当年承了文国公府的情,老夫何至于在一个傻子身上劳神劳力!”
子衿低头不语,有些话,不是他能接的。
“好了,你退下吧。”黄粱先生挥了挥手。这一次,他是真的被南博裕气的不轻。这么大的动作,想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不容易?当真以为他是太子就能万事随心了!当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