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奎突然的变脸吓得瘦弱青年又是窟嗵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说实话,小的说实话……”
黄奎冷笑一声,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好,好……”瘦弱青年脸色涨的通红,但见过黄奎之前的凶残手段,也不敢有丝毫犹豫,生怕回答得慢了会丢了小命,“回大爷的话,因为……呃,因为小的在给村上刘大户当长工的时候,招惹了他家的婆娘,结果被管家现,刘大户那是我们村有名的凶人,小的实在怕得紧了,就一锄头打死了管家,连夜逃出了乡下,原想着到了海边,找个船厂的活计,靠着木工手艺吃饭,但到了北森城之后,见到有大派收人,就想着能混个出人头地,日后能回乡光宗耀祖,也不会在被人欺负……”
“哦?你是还惦记着人家的媳妇呢吧?哈哈哈……”“赛活猴”黄奎一阵肆意大笑,丝毫不为这瘦弱青年勾引别人老婆为杵,相反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同时,黄奎心中想道:果然被我诈出了点东西,不然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子进入分舵,怕是十分不妥,不过……
“你跟我过来……”
黄奎带着瘦弱青年一路穿廊过堂、七拐八扭地走进了一处花园模样的地方,几件红木家具被摆放在了屋外的青石地上,家具年头久远,多有破损,不过一见就知道是老件,设计也够古雅,材料名贵,酸枝的摇椅,金丝楠木的方桌和书架,个个价值不菲。
这就是“赛活猴”黄奎唯一的特别爱好,喜欢收集古董家具,尤其是硬木的家具。看得出来,不但喜欢收集,而且品味还不错。
黄奎指着其中一件酸枝的茶几,对着瘦弱青年说道:“来来来,你先看看,这件东西你能不能修……”
“好的,大爷!”
瘦弱青年立即赶过去,跪地观察这把茶几的破损。
原来这个酸枝的茶几是因为摆放的位置不当,一条木腿已经严重霉烂,某些地方则是轻微霉,不过地方都在家具的深处,不拆开就无法清除干净。
瘦弱青年爱惜地抚摸着家具,放佛抚摸着自己的情人一般,黄奎不紧不慢地坐在一边,自有仆人奉上茶水,在那里饮茶。
“赛活猴”黄奎对于红木家具的喜爱程度已经达到了如痴如狂的程度,收集的家具不但外形精美,材质珍贵,而且做工极为考究,其中不少的家具都是历代宗师级别的工艺,有些更是采用的所谓“绝户活”制作,也就是在制作这件家具的时候,采用的结构和手法极为特殊,部件只要装上,就拆卸不下来,或是只有师徒传承的特殊手法才能拆卸的开来,算得上是古时候自主知识产权的保护方法。
不过这物件有的都有几百年的年头,一些传承和手艺早就已经失传,而且江南天气时有阴雨潮湿,这也导致一些精美的家具破损不堪,这让黄奎万分心疼不已。
可他寻便了北森城,甚至专门请人去扬州各地寻找高级木匠师傅来帮忙,都无法做到修复的任务,无奈乱投医之下,黄奎每天都去城里的几大木工作坊溜达,看看有没有人能修上一两件,结果无不适失望而归。
今日意外遇到这个会木工的小子,说实话,黄奎并未有多看好这个乡下小子,只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医,姑且看看有没有希望吧。
而且给这个瘦弱小子的家具,也是其中准备完全放弃的家具之一。与其等东西烂没了,还不如趁早拆开,留着老木头修补其他的家具。
未过多时,那瘦弱的小伙站起身来,黄奎连忙询问道:“怎么样?你有本事修好它么?”
瘦弱小伙一脸谄媚地笑意,说道:“回老爷的话,这物件用的是‘绝户活’,碰巧小人学徒的时候见到师傅装卸过,没问题,能修……”
“你能修!?”黄奎惊问道。
“小人能修。”
“真的能修!?”
“真的能修。”
“好,好,好!”黄奎连道三声“好”,接着欣喜若狂的大笑连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仁兄的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黄奎大笑一阵之后,突然笑声一敛,脸色倏地一变,接着回头笑着问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倒是有这手绝活……不过这东西许多大师傅都修补不得,小哥又是从何来的手艺呢?”说话之时,眼中凶光一闪,显然对瘦弱青年起了疑心。
不过一想也是,乡下哪里会用得到这些精贵家具?又怎么会有如此好的手艺,甚至超过了城里从艺多年的大师傅,难道他是奸细!?
瘦弱青年依然一脸谄媚,夸耀着说道:“老爷明鉴,小人当年可是跟随隐匿在霍家村的陶定方老爷子学的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