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说要把人都杀了？灾厄调查局的人都这么凶残吗？”

“我印象中……他们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两位受害者拔掉了身上的管道，相互搀扶着躲进了附近的房间里。

韩非站在鬼蜮边缘，他等受害者藏好之后才离开。

现在的空中花园住宅区和之前完全不同，鬼蜮笼罩了一切，建筑内部仿佛是一座巨大的迷宫，走几米就会遇见鬼打墙，若没有渡鸟引路，韩非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丑哥他们。

“别着急，你很快就能再次见到他了。”

越是靠近鬼母，贪欲深渊中的黑雾就越是沸腾，小孩身后的影子融入黑水，巨大的浪花仿佛不断冲击着韩非的脑海。

小男孩遭遇过的种种惨痛侵入韩非的记忆，他在主动拥抱韩非的过去，想要以这种方式让韩非明白他内心中积压的痛苦。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要不我把身体交给你？由你亲自来给她说？”

韩非可不是在开玩笑，他的意志出现在深渊边缘，主动跳入无尽的贪欲当中。

之前韩非收到过任务提示，完成高诚的心愿之后，他可能会彻底消失，自己将真正主导一切。

“珍惜和妈妈在一起的最后时间，然后把剩下的交给我，我会带着你的心愿毁掉神龛，杀掉神灵。”

韩非曾多次将身体交给狂笑，他对这事很有经验。

绝望和贪婪将意志包裹，韩非把身体的控制权拱手相让，高诚的意识碎片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既然你不愿意出面，那就让我来扮演你吧。”手掌从粘稠的黑水中伸出，绝望顺着指缝滑落：“我会把你的心情、遭遇、痛苦、思念，全部转达给她。”

神龛记忆世界和现实时间流速不同，现实中过去了几十年，在这里或许已经过去了无数个轮回，高诚挣扎在无尽的绝望中，被高兴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他没有死去，也没有办法正常的活着，只能面对一个又一个悲惨的结局。

“我们把自己的希望攥在手里，神不让你们母子见面，我们就用这拳头砸向它的脸。”

韩非敞开了心扉，他不想关键时刻被高诚出卖，他需要的是一个永远和他站在一起的朋友，为了同样的目标，坚定不移的前行，永不后退！

命运的硬币向上抛起，韩非的头像和高诚的头像在空中旋转，他们被扭曲在一起的命运逐渐重合，韩非接纳了高诚承受的痛苦，也看到了高诚隐藏的一些记忆。

数不尽的记忆片段，放眼看去，没有一点暖意，充斥着杀戮和折磨，散着恶臭和浓浓的死意。

“如果你有罪，你也早已赎清。”

残酷的画面远超韩非想象，就算他在深层世界里见过那么多恐怖的画面，依旧感觉毛骨悚然。

“我一定会帮你杀掉高兴！”

韩非的意志没有走出深渊，他仰望着头顶的星光，任由黑水淹没自己。

睁开双眼，韩非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纯真的笑容，眼底的杀意却几乎凝为实质，他悄无声息的取出往生屠刀，哼着鬼母以前哄高诚睡觉时唱的歌，朝着楼上走去。

贵族幼儿园里的人头花朵被连根拔走，墙壁严重凹陷，那些老师变成了干瘪的人皮。

“高兴，妈妈跟着你居然会被这些杂碎欺负，你连妈妈都保护不了，还做什么神灵？”

踩着流淌的血污，韩非的手指抚摸着墙壁上不断跳动的一条条血管：“不如让妈妈跟着我，我来保护她。”

渡鸟的鸣叫在耳边响起，一个手持锁链的男人出现在路口，他用脚踩着渡鸟的翅膀，嘴里都囔着：“这是个什么鬼？”

“它叫做渡鸟，是一只用纸折成的、没有双足的鸟，它就像是我的希望那样，永远飞翔，不会落地。”

璀璨的刀光让对方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感到剧痛，他举起手中的锁链阻挡，但能够直接斩开恨意的刀锋轻松噼开锁链，砍在了男人胸口。

血液溅落在墙壁上，男人的影子骤然胀大，他的人格和藏匿有关，这人好像是鬼牌桉当中最有名的偷窥狂和跟踪狂，本身战力一般，但很难被现，精通追踪和隐藏。

“希望新城执法队在前方执行任务！不要误伤！”也许是看到了韩非佩戴的黑环，那男人大喊了一声，他经验老道，这么说一可以拖延时间，二是告诉韩非自己还有队友在。

“放心，我不会误伤，保证让你死的透透的。”

命运的硬币向上翻转，快要突破的无常在韩非背后出现，那若隐若现的恐怖气息让男人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他藏身于阴影正要向后逃窜，一扭头却看见自己背后站立着一个血红色的纸人。

散恨意气息的诅咒灌入了阴影，昏暗的影子当中流出了黑血。

“纸人、校长、被遗弃的小女孩，我的贪欲深渊里已经装进了很多鬼怪，但这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