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文化馆,在所有与会者中,罗晓曼的那双清澈,热烈,又带着一种羞怯的眼睛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信,并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想到那天情景,想到那双清澈,热烈,又带着一种羞怯的眼睛,蔺明杰就莫名的兴奋和激动,不经意间,罗晓曼那张干净而清秀,有玉一般的光泽,白皙、圆润,没有瑕疵的脸,那对紫葡萄般的眼珠,那轻轻扬起的眉尾,那带有樱桃般的色泽的香唇以及那高挑蛊人心性的身材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恍惚之间,蔺明杰仿佛看见罗晓曼正在入神地看着他和凝神倾听着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的情景。
蔺明杰现,自己非常渴望见到罗晓曼,是立刻见到,而且他还现,自己喜爱上了罗晓曼,从见到罗晓曼的第一眼时起,罗晓曼三字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镌刻在他的大脑皮层中,永远擦拭不掉。
罗晓曼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最可爱的女人了,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这将是一件快乐得多么不可想像的事情啊!能够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人的一生中还会有什么别的乞求呢?
金钱、荣誉、地位,这一切,和罗晓曼比起来,全部是烟云,全部是虚无飘渺的烟云。
蔺明杰很后悔现在已为人夫,不能再对别的女人想入非非了,他后悔追求了自己不应该追求的东西,这就是他现在已稍稍拥有、并且在将来拥有得越来越多的东西。如果让今天的现实和未来的一切与罗晓曼交换,如果可以交换的话,他会毫不吝惜的为之交换!
而且他确信,罗晓曼对自己也是有意思的,从她和他交谈时的眼神、语气,还有这突然建立的关系,都表明罗晓曼对自己有意思。只要他蔺明杰稍稍努力一下,她就可能会缴械投降为他所有。再说,她现在已经离婚成为自由之身,没有任何约束。
这是一个无法抵挡的诱惑。
整整有一个上午,蔺明杰都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罗晓曼的倩影,以至于放下了手头的所有的工作,拿起桌子上的大中华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
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铃响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上跳跃着的“罗晓曼”三字,心里不由得热了一下,随即拿起话筒喂了一声。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了罗晓曼细细的甜甜的声音:“蔺局长好!我是晓曼。”
那是一种非常好听的声音,仿佛一股热浪,通过电波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他便悄声说:“晓曼好!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罗晓曼说:“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局长大人了吗?”
他急忙说:“能找能找,有什么事尽管说。”
罗晓曼道:“我想请您吃饭,不知道您能赏光吧!”
他不解道:“请我请饭?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罗晓曼说:“感谢你这阶段以来对我的帮助。”
他这才想起自己把罗晓曼调出文化馆并让老同学帮罗晓曼打官司的事,于是关切地问道:“官司打的怎么样?赢了吗?”
罗晓曼停顿了一下,道:“赢了,所以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找人帮我打赢了关系,让我走出围城,步入自由女性行列。”
罗晓曼的声音就像一股强大的电流,将蔺明杰电得心旌荡漾了起来。仿佛间,他还感受到了那声音里哈出的丝丝香气,是那般地醉人,那般地摄人魂魄,一个娉娉婷婷的人儿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道:“好吧,我们晚上见。”
“晚上六点,田园牧歌紫薇厅见。”
蔺明杰道:“田园牧歌?那里太嘈杂,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要不我们去三鲜鱼馆,那里安静。”罗晓曼又提出了一个去处。
“三鲜鱼馆也有些吵。”蔺明杰再次反对道。
“那我们去哪?”罗晓曼不禁问道。
“还是去你家吧。”说完后,蔺明杰马上就感觉不妥,立马又做了解释,道:“去你家最安静,没有人打扰。”
罗晓曼笑着答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在家里设宴款待局长大人。”
放下罗晓曼的电话后,蔺明杰才想起晚上在汇丰园有饭局,但此时对他来说,去罗晓曼那赴约比去汇丰园参加的饭局要重要,所以,他给时任局办公室副主任的乔汉民打了电话,让乔汉民帮自己取消了汇丰园的饭局,然后又给他的老婆马新梅打了电话,告诉马新梅晚上有事不回家吃饭了。
晚上下班后,蔺明杰有意磨蹭到六点半,避开了人流高峰后,才打了一辆出租,按照罗晓曼在电话里的指示,悄悄来到罗晓曼的家。
他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待举手敲第二下时,门轻轻地开了。罗晓曼探出头来,灿烂地一笑,轻声说:“蔺局长来了,请进。”
他像做贼似的倏然溜了进来,关了门,并顺便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罗晓曼。
罗晓曼今天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髻高绾,一张精致白晰.的小脸儿越生动,眼里弥漫了醉人的蜜意,比以前更迷人,看不出一点离婚的哀伤和忧愁,相反,多了一份走出围城后的欣喜和欢愉。